侯老抓住了夏無累的手，神智似乎又開始模糊起來，只是嘴里還在不停念叨著。

“我一生除魔衛道，絕不可，不可變成妖魔……”

“丫頭，殺了我，快殺了我……”

夏無累反握住侯老的手，快速說道。

“會有辦法的。”

夏無累看到侯老體內充滿了陰寒的鬼氣，正在快速侵吞他原本的血肉和魂魄，這也是他擔心自己變成妖魔的原因。

這一仔細查看下來才發現，是血液的問題。

侯老體內的血液，都被阿水的鬼氣玷污了，讓他變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空間中的阿水目瞪口呆：“這，鬼氣還能這樣用？這也太過分了吧！？”

小夏的阿水比夏無累的阿水要厲害得多，把血液中的水分替換掉，這種讓人硬生生清醒著遭受折磨的法子，夏無累萬萬是想不到的。

人為陽，鬼為陰，陰陽相生不相融，一旦相見必然會互相爭奪廝殺。

這么做像是把一鍋滾燙的熱水注入侯老體中，讓他萬般煎熬，卻又無法立刻死去。

而靈魂一旦受損，也無法進入輪回，只能在漫長歲月中被天地能量被動修補，直到能夠投胎為止。

夏無累不明白，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小夏為什么這么做？

如今也無從得知小夏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夏無累趕緊思索起來，要如何救下侯老。

夏無累不擅凈化，她可以把鬼氣抽走，但人身體里沒了水，哪還能活得成？

種田系統看夏無累靜默著不說話，也急了。

他的靈魂已經被侵蝕到了，你再不動手，靈魂殘缺越多，越難被修復。現在放入小世界中蘊養，再過幾十年，他就能夠投胎，或者你也能給他捏個身子讓他做人。

此時的侯老已經陷入昏迷，但他的手依舊沒有放開。短短的指甲深深刺入夏無累的手臂中，但她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聲音低落。

“師父他……就一定要被徒弟親手殺死嗎？”

種田系統嘆息一聲：他這種窺天道的人，得到了別人沒有的機遇，自然也會受到規則束縛。不止是命中無親緣，連死亡都是一早定好的。即便你這個轉機出現，也無法改變他的結局。

見夏無累還是遲疑，種田系統繼續勸道。

你來動手比簡俊明動手好，至少侯老心甘情愿。而且你還有能力讓他在另一個地方活下去，在這里，也會完成他的遺愿，幫他把玄道傳承下去。

他無法逃脫自己的命運，但你有句話沒說錯，你就是他的貴人。

“你說得對。”

夏無累抿了抿嘴，把手放在侯老的心臟上方。

“師父，走好。”

聽到這句話，痛苦中的侯老，扯出一絲微笑。

“枕頭，枕頭……”

夏無累循著侯老的話看向枕頭底下，那里壓著一本古籍，正是侯老之前一直拿在手中摩挲的，關于玄道命術的秘籍。

“我明白的，師父。”

“好，好孩子……”

侯老吐出一口氣，閉上了眼。

……

侯老還是死在了親徒弟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