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了邱洪的辦公室。
“哦,昭陽啊,快進來!恭喜你呀,后生可畏啊。”
“短短二三年間,你從一個科員到常務副鎮長……”邱洪繞過辦公桌,“現在進黨委班子,幾乎與我并駕齊驅了。”
他特意在“幾乎”二字上加了重音,手指輕輕撣去江昭陽肩頭并不存在的灰塵。
江昭陽聞,他謙遜地低下頭,聲音里帶著幾分敬意與誠懇:“哪里,邱書記,您過獎了。”
“您永遠是我的領導。”他后退半步,皮鞋跟磕到門檻,“我現在只是黨委委員,您可是分管組織的副書記。”
邱洪呵呵一笑,那笑聲爽朗而富有感染力。
他指了指沙發,語氣輕松而隨意:“坐吧,昭陽!別站著了。”
“要喝水,自己倒,別客氣。”
江昭陽也不再客氣,徑直走到飲水機旁,拿起一次性紙杯,輕輕地按下了出水按鈕。
水流細細地流入杯中,發出悅耳的聲響。
他端起杯子,輕輕地抿了一口,清冽的涼水瞬間滋潤了他的喉嚨,讓他感覺全身舒爽了一些。
邱洪也在寬大的沙發上緩緩坐了下來,身體微微后仰,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這次可真是讓人驚訝不已,簡直可以說是一鳴驚人啊。”
“我以為你充其量是副鎮長進黨委就已經是極限了。”
“沒有想到竟然是以常務副鎮長的身份進黨委,讓人大跌眼鏡啊。”
“年輕才俊,前途無量!你這小子,將來必成大器。”
然而,話鋒一轉,邱洪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調侃與玩笑:“不過話說回來,要說你現在這一切,沒有背景支撐的話,恐怕現在就連鬼都不相信!”
“這年頭,單靠實力可不容易爬得這么快。”
“給老哥說說,到底你的關系是縣里的,還是市里的?亦或省里的?”
江昭陽現在不可能說出魏榕的。
他含糊道:“邱書記,我想你能到目前的地位,肯定與你勤勉的工作努力是分不開的。”
“人這一輩子,最大的靠山實際上是自己。”
“就像那棵生長在巖石縫隙中的松樹,只有根系深深扎入土壤,才能抵御風雨,茁壯成長。”
“若自身是淤泥,即便外界有再多的助力,也上不了墻的。”
書柜玻璃映出邱洪瞬間繃緊的下頜線,又迅速恢復如常。
邱洪知道從江昭陽這里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便也不再強求。
他話鋒一轉,換了一個話題:“今天林維泉在會上的一番話,你看出什么門道來了嗎?”
江昭陽心中一緊。
他知道林維泉此人向來善于算計,今天的話必然暗藏玄機。
但他確實還沒有看出什么來。
他如實回答道:“我……我并沒有看出太多。”
“只是覺得,在許多事情上,想要做到兩全其美,確實非常困難。”
邱洪輕輕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幾分銳利:“是啊!林維泉此人,心思深沉,今天他的話里話外,都透露著一種算計。”
“他這是包藏禍心,居心叵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