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萬一哪天安監工作出了紕漏,不慎發生了事故,那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這時候,你往往會首當其沖,在事故面前,責任的分量顯得格外沉重,不容你有絲毫的推諉與逃避。因為你負責具體工作嗎。”
“所有的責任后果就是你去承擔。”
“責任重如山啊!”邱洪突然提高音量,驚飛了窗外棲息的麻雀。
他的手指重重戳在放在茶幾上的一本《安全事故案例匯編》上,“去年鄰省那起重大事故,五個責任人現在還蹲在牢里。我們可不能重蹈覆轍。”
“邱書記,林維泉說這是慣例,都是由常務副鎮長具體負責這一塊啊。”
邱洪臉色倏地變了,“他在黨委會上放屁呢,這家伙在大放厥詞,欺你是新進入黨委的呢。”
“哪有常務副鎮長直接兼管安監的?”
“那是誰管?”
邱洪緩了一口氣道:“在正常情況下,安監這一塊是燙手山芋,往往是由新提拔的副鎮長管這一攤子,因為別人都是避之不及的。”
“你雖然是新提拔的,可是你是常務副鎮長啊。”
“在政府里,你的地位僅在鎮長之下,可管,但不是專管。”
“因為你要協助鎮長處理各種復雜的事務。”
“就像鎮長需要同時兼顧多個方面的工作一樣,你也是兼任的。”
江昭陽不解地問道:“那顏源不也是管安監這一塊嗎?”
“那不一樣。”
“為什么?”
“顏源與他不對付,在黨委會上提過他的意見,結果就得罪了他。”
“從那以后,林維泉就處處針對顏源,不僅在黨委會上故意為難他,給他穿小鞋,把一些棘手的問題都推給他處理,還將安監這一塊甩鍋給他。”
“你也看到了今天的會上,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敢跟林維泉唱對臺戲呢?”
“林維泉雖然嘴上說自己不是一堂,鼓勵大家暢所欲,但顏源就是前車之鑒啊。”
“別人現在都是明哲保身,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他,有意見也不敢提。”
“其實顏源也就是管了一個多月安監工作,這些都讓他身心俱疲。”
“他感到自己的處境堪憂,怕出事禍及己身。”
“他利用自己的人際關系網暗中運作,這才調走了。”
江昭陽有些詫異道:“他不是提拔了嗎?”
“明面上看,顏源從鎮上調到白嶺鄉似乎是種提拔,可這種提拔,在實質意義上,這種提拔又有多大的含金量?”
“白嶺鄉,那個幾乎藏匿于我縣版圖最邊緣的角落,交通閉塞,信息滯后,幾乎找不到什么像樣的鄉鎮企業。”
“整個鄉的經濟命脈幾乎全靠傳統的農業苦苦支撐。”
“在這樣的環境下,又怎能奢望上級部門能給予足夠的重視和資源傾斜呢?”
“你看看歷年來,白嶺鄉的書記、鄉長們,有幾個能得到提拔?”
“即便是偶爾有那么一兩個幸運兒,到縣城任職。”
“也不過是在縣城里某個小局當個副局長,權力有限,影響力更是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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