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璜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壓低聲音道:“讓女兒最近別往槍口上撞,等過陣子……”
“過陣子?”朱潔玉突然拔高的聲線刺得耳膜生疼,“江昭陽現在是什么身份?”
“他是多少女孩子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名利權那樣沒有?”
“再拖下去,雯雯的婚事就徹底黃了,會出局了!”
“別急,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猛然間震得柳璜渾身一顫。
手中的茶杯差點脫手而落。
他猛地抬頭,只見辦公室秘書小周小心翼翼地探進頭來。
小周神色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柳局長,張縣長讓您過去一趟,說是有些事情需要面談。”
柳璜的手不由自主地輕輕一抖,茶水在杯沿濺起細微的水珠。
辦公室內的空調持續工作,溫度恒定在舒適的24度。
但此刻的柳璜卻覺得一股莫名的寒意從后頸直竄心底。
讓他不由自主地緊了緊衣領。
林業局與縣政府雖然地理位置相近,步行不過十分鐘的距離,但柳璜還是決定要車。
小車在寬闊的道路上疾馳。
窗外的風景如同電影膠片般快速掠過。
而柳璜的心卻像被千斤重石壓著,難以透氣。
轉瞬之間,小車穩穩停在了縣政府大樓前。
來到了張超森的辦公室,他敲響了一下門。
“進來!”里面響起了張超森的聲音。
“老柳啊,坐。”張超森從紅木辦公桌后抬起頭。
張超森的目光像探照燈似的掃過來。
讓他感到一陣無形的壓力。
這位縣長正在批閱文件,他放下了鋼筆。
沉默片刻后,張超森終于開口,“老柳,關于趙明嶺案件,你知道多少?”
柳璜心中一緊。
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試探性地問道:“張縣長,您是指……他會說嗎?”
畢,兩人四目相對。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而微妙的氛圍,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是的,他會說嗎?”張超森的眼神閃爍不定。
“他不會說的。也不敢說,”柳璜的聲音低沉,“他一人擔下來,對他自己也好。”
“亂說,對誰都沒有好處。”
張超森聞,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就算他真的開了口,組織上沒有確鑿的證據,又豈會輕易相信一個正處在雙規審查中的干部的片面之詞?”
“他的話往往輕如鴻毛。”
“江家那邊……”張超森突然開口,柳璜的心中猛地一緊,尾椎骨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住,一股寒意自下而上,瞬間席卷全身。
“江昭陽住院,據說你去了兩次?”
柳璜的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掩飾內心的慌亂:“我,我不過是隨大流而已。”
“探望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嘛。”
柳璜感覺襯衫后背貼在了真皮椅背上,潮濕黏膩。
然而,張超森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罷休。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可是,我聽說你探望時,帶去的是全家老小。”
“這‘隨大流’似乎有些過了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