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未落,整個會場瞬間像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激起了一陣陣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浪。
人們的臉上寫滿了疑惑與不滿,交頭接耳間,情緒在不斷地醞釀和升級。
這是顯失公平的!
邱洪忽然輕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把玩著手機殼上的鱷魚皮紋路:“張縣長的意思是,要借江昭陽這顆人頭,來平息民憤嗎?”
他特意把“借”字咬得綿長,余光瞥向會議室角落的錄音設備,紅光在黑暗中規律閃爍。
“是壯士斷腕。”張超森糾正道。
張超森右手用力一壓,“大家肯定心里不服,認為即便追究責任,江昭陽同志也不應當排在第一位,縣長這樣做是顯失不公平的。”
“是不是?”
會場鴉雀無聲。
“不是的。”張超森意味深長道,“江昭陽同志上次因在工作中的擅自做主的行為,已經主動請求了處分。”
“而這次的監管失職,更是將他推向了風口浪尖。”
“這不僅僅是兩次錯誤那么簡單,而是兩次錯誤相互疊加,形成了更為嚴重的后果,可謂是兩錯并罰,不容姑息。”
“為了給他揩屁股,我左支右挪,才把賬平了。”
“可沒想到,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給他處分,并非是為了懲罰而懲罰。”
“而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他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從而吸取教訓,今后在工作中能夠更加謹慎,避免再犯類似的錯誤。”
“所以他自然排第一了,這是兩兩相加為大。”
說到這里,他又話鋒一轉,“其他的相關部門的領導同志自然要排第二,彭大慶作為環保局局長,自然難辭其咎。”
“張縣長,我承認監管存在疏漏。”彭大慶聞,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喉結在喉嚨里上下滾動了三次,才勉強擠出辯解的話語:“粉塵檢測確實是張楨安分管。”
“他每次向我匯報時都說一切正常,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彭大慶的脖子在襯衫里顫動,“我……我耳根子軟,結果被他蒙騙了。”
“以為一切真的都高枕無憂了。”
張超森抓起保溫杯猛灌一口,君山銀針茶混著降壓藥的苦澀在舌尖炸開。
“張楨安?”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冷哼一聲,“他人都已經因為嚴重違規違紀被雙規了,你還在這里喋喋不休地提他?”
“左一個張楨安,右一個張楨安,你是不是也想嘗嘗他那身敗名裂的滋味,步他的后塵?”
“正因為是他管的,你才是紀律處分,否則,哼……”
彭大慶聞,嚇得渾身一顫。
他的頭不自覺地往下一縮,仿佛要縮進衣領里一般。
全身打起了冷戰,連大氣都不敢再喘一聲。
這時,張超森的目光如同鷹隼般銳利,輕輕一轉,便落在了李明輝身上。
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審視,幾分質問:“李局長,你說別人這個,指責那個,你自己呢?”
“你的工作又做得怎么樣了?”
張超森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為什么在這次緊急事件中,你的電話始終打不通?”
李明輝一臉尷尬,“那個……我的手機偏不湊巧,在那個時候出了問題。”
“當時手機突然黑屏,接不了電話,我不得不去維修店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