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錢治喪完全是他們的事,怎么由我們政府兜底呢?”
“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嗎!”
江昭陽解釋道:“劉所長,天晟的熊斌現在已關押在看守所,他如何支付這錢?天晟水泥現在賬號都封了。”
“如果死者親屬不同意火化的話,一天的冷凍費得是多少?”
“冷凍費按市場價是每天一百二。”
“但縣殯儀館的冰柜是德國進口設備,其壓縮機的工作時長和能耗都遠超普通設備……”他故意停頓,聽見對面傳來紙張撕裂的脆響。
“一天二百。而且這次事故中有三名死者,加起來每天的冷凍費用可不少,一天就得六百元。”
“如果這樣持續下去,時日一久,這筆費用累積起來,是不是就會變成一個相當龐大的數字?”
“最終還是得誰出?”
“如果親屬拿了一萬元,主動火化,我們是不是省了很多事?”
“如果有人想再無理取鬧的話,是不是不可能了?”
劉明棟啞口無。
當然,林維泉不在,他也不敢硬抗。
他只得勉強答應,“就按您說的辦。”
電話掛斷瞬間,江昭陽長長出了一口氣。
第二天。
晨霧未散的琉璃鎮中心新世紀賓館前。
一輛黑色小車及一輛中巴車整齊停靠在褪色的停車線內。
由財政、環保、安全生產監督、民政、工商、稅務以及審計部門派出的組成的天晟水泥善后事故處理小組,正式進駐琉璃鎮。
二樓會議室里。
江然坐在長條會議桌盡頭,手指無意識地叩擊著桌子面。
來自七個部門的負責人分坐兩側。
彭大慶正用鍍金打火機輕敲著煙盒。
李明輝則把玩著胸前的黨徽。
“根據縣委常委會決議……善后事故處理小組正式開始工作。”江然的聲音忽然提高,驚飛了窗外槐樹上的麻雀。
江然宣布了工作紀律和要求。
當他說到“我再強調一下,江昭陽同志協助我全權負責。”
楊娟的目光像探照燈般掃過年輕副組長的面孔。
“由于我需要立即返回參加常委會,因此這里的一切工作將以江昭陽同志為主。”
“希望大家能夠全力配合,聽從他的安排指揮。”
“共同將這次善后工作圓滿完成。”
“江組長,”江然轉向江昭陽,語氣中充滿了信任,“對于一般性事務,你可以直接做出決定。”
“但遇到重大事項,需及時向我匯報,若我處理不了,再提交常委會決定。”
他這一說。
無疑是授予了江昭陽尚方寶劍。
其他成員盡管有人心不服,可是礙于紀律無人敢于反對。
說完,江然就回去了。
這幾個人雖然名為組員,實則是領導,具體工作還得由鎮上的相關對口部門承擔。
首先,江昭陽將天晟封存的賬目安排王黿叫人搬到賓館來清賬。
清賬工作繁瑣復雜,女人細心,這一工作由饒習抓總,具體工作由楊娟、鄭瑜負責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