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挽救了一個領導干部呀,否則,誰會相信他沒有涉案呢?”
萬鈞緯感嘆道,“要不是你堅持徹查,只怕琉璃鎮的干部隊伍要因為王栩這起不明不白的案件而蒙上一層難以洗刷的陰影。”
說著說著,警車的鳴笛聲在鎮委鎮政府機關樓前戛然而止,車身隨著一陣輕微的顫動緩緩停下。
江昭陽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
他轉身與坐在副駕駛座的萬鈞緯道別。
江昭陽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感慨:“過兩天要再見到你,我只有到縣城去才行,確實有些不舍。”
萬鈞緯一愣神,旋即呵呵一笑,“江鎮長,我走了,你難道會在這兒干一輩子?”
“這官場的事兒,誰說得準?說不定哪天你就突然挪窩了。”
“你調進縣城時,說不定就是我的上級了。”
“什么意思?我當局長?”江昭陽挑眉問道。
萬鈞緯瞇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以你的能力和人脈,入常是遲早的事。”
“到時候,可別忘了拉兄弟一把。”
“到了那一天,你起碼是政法委書記。”
“你把魯書記置于何地?”
“魯書記啊?”萬鈞緯輕笑一聲,“到了那時,他也不可能還在原地踏步吧?”
“要么調走,要么高升,這都是必然的。”
江昭陽一笑置之。
現在的自己不過是個副科,這些事確實太過遙遠,太不現實。
“你去吧!”江昭陽站在原地目送警車尾燈消失在路盡頭。
告別萬鈞緯后,江昭陽邁步向自己辦公室走去。
思緒還沉浸在剛才的對話中,腳步不自覺地加快。
轉過拐角時,與匆匆忙忙下樓的夏蓓莉差點撞了一個滿懷。
夏蓓莉耳尖瞬間泛起薄紅,像是被三月桃花染透的云翳。
她慌亂后退半步,高跟鞋在青石板上磕出細碎聲響,低頭時一縷碎發垂落在鼻梁,在陽光里鍍著金邊。
她的指尖無意識絞著真絲襯衫的袖口,將精致的紐扣摩挲出褶皺,聲音里裹著半嗔半羞的顫意:“江鎮長,您是埋頭走路不看路啊。”
“你真撞倒我于地的話,還得去攙扶我,肌膚相接,不怕別人說閑話?”
江昭陽鬧了一個大紅臉,“對不起,我走路急了一點兒,以后注意。”
“林書記培訓回來了嗎?”江昭陽轉移話題問道。
“回來了,在辦公室等了您半小時了。”她壓低聲音,“剛才還摔了茶杯,說您電話總在服務區外。”
江昭陽一凜。
他這才想起,自己是在地下室訊問熊斌,確實注意到手機信號格是空的。
那兒要么是信號盲區,要么是裝了屏蔽器,肯定是信號不通的。
他急忙向林維泉的辦公室走去。
他一敲門。
“進來!”林維泉的聲音裹著濃重的煙味從門縫里溢出來。
推開門,一股刺鼻的煙味撲面而來。
林維泉的辦公桌上散落著幾份紅頭文件,煙灰缸里斜插著半截中華煙,青煙在百葉窗分割的光線里裊裊上升,將整個辦公室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