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500萬的款項,不是即將得逞的信號,而是他們為自己挖掘墳墓的第一鏟土!
是他們把脖子主動伸進審判絞索的關鍵證據!
是他們狂妄至極、利令智昏的致命昏招!
他的末日屈指可數了!
心念電轉間,江昭陽強大的自制力讓他迅速壓下了沸騰的情緒,聲音變得如同千年玄冰,低沉、平穩、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冷靜威嚴:“好!別驚動他們。”
他清晰地命令道,“這筆款項按正常流程處理,該進賬進賬,該記錄記錄。”
“所有票據、憑證、電子記錄,全部留檔備份,確保萬無一失!尤其是那份轉賬附,一字不能差!”
他的語氣陡然加重:“對林維泉要表現得和往常一樣!”
“你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如同沒有收到過這筆錢一樣!保持一切如常!”
“一如既往地做好你的事就是了。”
他強調著“一如既往”,就是要讓對方繼續沉浸在“一切搞定”的錯覺里!
讓他們繼續狂!繼續舞!把罪行暴露得更徹底!
電話那頭,鄭瑜顯然深深理解了江昭陽的用意和其中的兇險。
她沉默了一秒,再開口時,聲音里帶著一種被信任賦予的堅定和力量:“明白!”
干凈利落,心照不宣。
沒有任何疑問,只有絕對的執行。
“自己小心,注意安全。”江昭陽最后叮囑了一句。
“您也是,江鎮長。”鄭瑜輕聲回應。
電話掛斷。
“嘟…嘟…嘟…”的忙音在空曠的禮堂里回蕩,卻遠不如江昭陽此刻內心驚濤駭浪般的心跳聲來得響亮。
冷白的燈光下,他緩緩放下手機,望向窗外無邊的沉沉夜色。那里,沒有星光,只有濃得化不開的黑。
風雨欲來,山雨滿樓的氣息已經彌漫在濕潤冰涼的空氣中。
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酷到極致的弧度。
這抹弧度里,有怒火,有決絕,更有一種洞悉陷阱、鎖定獵物、即將發動致命一擊的鐵血鋒芒。
他沒有立刻離開。
下雨了!
冰冷的雨聲重新涌入耳膜,敲打著玻璃,也敲打著他驟然冷卻的神經。
江昭陽一步一步,走到窗前。
窗外是琉璃鎮沉淪的雨夜,但他此刻看到的,卻不是絕望。
獵殺,現在才真正開始。
這幾個字在他胸腔里無聲地炸開,沒有聲音,卻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是一種極致的、近乎冷酷的清醒。
他不是待宰的羔羊,從來都不是。
隱忍、布局、等待……所有的退讓和沉默,都是為了這一刻。
林維泉以為自己才是獵人,卻志得意滿地踏入了早已為他張開的網。
這場局,他要親自收網!
江昭陽緩緩抬起手,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同樣冰涼的玻璃窗。
雨水在外側蜿蜒肆虐,模糊了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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