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簡直就是婉棠的軟肋啊!
開玩笑,按理來說,婉棠的設定簡直就是無敵的。一個孤女,不服就是干,根本不用受到任何人的威脅。
王靜儀不會這么惡心人吧,許家都已經倒臺了,還要再這個時候惡心婉棠,將婉棠的秘密告訴蕭明姝。
各位,不用緊張,事實證明,王靜儀已經說了。泥娃娃就是婉棠娘親的遺物,甚至,婉棠還有一個親生的弟弟存在。
這些信息傳遞出來,婉棠如同五雷轟頂,世界都要坍塌了。
王靜儀不是被割了舌頭嗎?
許洛妍給的根本不是選擇題,而是送命題。
不管如何回答,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得罪祺家。
祺貴人此刻抬起頭來,滿臉慌亂地看向婉棠。
此刻破局,對婉棠來說有什么好處呢?
為了救下祺貴人得罪皇后,甚至還要將自己也搭進去,值得嗎?
要做好人,那婉棠就要將好處發揮到最大化。
而如今破局之法,只有聲東擊西。
讓這件事情能往后緩一緩。
讓破局的人,主動找到自己。
婉棠低眉一笑,唇角弧度苦澀而譏誚,聲音輕得幾乎像在自語:“王靜儀指認臣妾是兇手,倒也不稀奇。”
她抬眸,眼底冷光微閃,“一個恨不得臣妾死的人,臨了,自然是要拉臣妾墊背的。”
蕭明姝眸光一沉,護甲在案幾上刮出細微的刺響:“這就是你的解釋?”
“臣妾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
婉棠語氣淡然,“畢竟當日,皇后娘娘也在場,不是嗎?”
話音一落,殿內驟然寂靜。
蕭明姝的臉色瞬間陰沉如霜,指節微微泛白。
婉棠卻只是淺淺一笑,繼續道:“后宮之中,人人皆知臣妾與許答應水火不容。”
她頓了頓,笑意更深,“可后宮爭斗,終究是損了皇家顏面的事。皇上不喜,臣妾也不屑做。”
她垂眸,指尖輕輕撫上自己隆起的腹部,嗓音柔緩:“臣妾所求,不過是安穩度日罷了。”
這一番輕描淡寫,卻字字如刀。
不就是說,自己有著皇上的寵愛,根本不需要動這種心思。
蕭明姝的胸口劇烈起伏,眼底怒意幾乎要溢出來。
她冷笑一聲:“那你倒是說說,可有什么懷疑之人?”
她眸光銳利,如毒蛇盯住獵物,“比如……那日,你和祺貴人在暖閣里,說了什么?”
祺貴人聞,面色驟然慘白,手指死死攥住裙擺。
婉棠卻低低笑出聲來,眉眼彎彎,仿佛聽到了什么極有趣的事。
她緩緩抬眸,直視蕭明姝,眼底譏諷如刀:“皇后娘娘提起這個,臣妾倒覺得更好笑了。”
她頓了頓,紅唇輕啟,一字一句,“不過是姐妹之間,說幾句貼心話罷了。”
“說、了、什、么?”蕭明姝一字一頓,嗓音森冷。
婉棠看著她那張偽善的面具一點點崩裂,笑意更深。
她輕輕撫了撫鬢角,語氣慵懶而輕慢:“不過是……分享一些產前心得罷了。”
話音落下,殿內死寂。
蕭明姝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而婉棠依舊笑得從容。
天啊,婉棠怎么變得這么敢說?難道她在后宮十年,都不知道皇后的禁忌話題是什么嗎?
誰也不能夠提起皇后夭折孩子的事情,哪怕后宮某某某懷孕,對皇后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刺激。
這一次的事情,擺明了就是皇后故意做的局,為的就是讓婉棠跳入火坑。婉棠還敢用這個刺激她,就不怕被皇后懲罰嗎?
是啊,婉棠生產在即,不可能一直握住協理后宮的權利。皇上已經逐漸將權利放手給皇后了。這個時候得罪皇后,實在是不明智的選擇。
激怒?
婉棠心中冷笑,這算得了什么?
后宮十年,婉棠當然知道這后宮的禁忌話題。
皇后有過一個孩子,也是真正的大皇子,只不過一歲便夭折了。
打從那個時候開始,皇后大受打擊,一病就是十年。
一個母親,固然是偉大的。
揭傷疤的事情,固然也是可恥的。
可別人都想要你的命了,害怕傷害到對方嗎?
婉棠望著皇后氣得渾身發抖的模樣,唇角卻緩緩勾起一抹淺笑。
聲音輕柔似雪落:“皇后娘娘若是質疑此事,倒真是多心了。”
她指尖輕輕撫過茶案邊緣,眸光微轉,“臣妾與許答應素來不和,人盡皆知。”
她頓了頓,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祺貴人,笑意更深:“倒是祺貴人,同為母親,更能與臣妾共情一二。”
蕭明姝指節泛出森冷的青白。
婉棠卻忽然掩唇,做出一副恍然驚覺的模樣,眼中浮起一絲虛假的慌亂:“哎呀,是臣妾失了。”
她微微傾身,語氣輕柔得近乎殘忍,“臣妾忘了,皇后娘娘即便懂得,怕也早就不記得是什么感覺了吧?”
“放肆!”
蕭明姝猛地抓起案上茶盞,狠狠砸向婉棠!
“砰!”
瓷盞在婉棠額角碎裂,一道殷紅的血痕蜿蜒而下,襯得她面色愈發蒼白。
祺貴人嚇得渾身一顫,慌忙跪伏在地,拼命朝婉棠使眼色。
婉棠卻視若無睹,反而微微垂首,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
嗓音輕顫:“皇后娘娘恕罪……”
她抬眸,眼底卻藏著譏誚,“臣妾只是沒想到,娘娘至今還未從舊事中走出來。”
她聲音漸低,如羽毛般輕飄飄落下,“畢竟當初,祺貴人的孩子被封為大皇子時,臣妾瞧著,娘娘似乎也沒什么反應……”
“啪!”
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婉棠臉上!
她偏過頭,唇角溢出一絲血跡,卻低低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