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皎月被蠻力抱著,壓向軟塌。
對方壓根不懂什么憐香惜玉,她的脊背撞得生疼。
對方更是死死地捂著她的嘴唇,幾乎令她呼吸不上來,更別提發出什么聲音。
薛皎月不愿這樣受辱,只能在心中拼了命地吶喊。
爹爹,救我!
王妃嫂嫂,救我!
裴朝,裴朝,你救救我!
可是沒有人來。
薛皎月眼中溢出淚水,意識到誰也救不了她。
一片昏暗之中,薛皎月腦海中浮現起裴朝的樣子。
出門前,她見過裴朝一面。
裴朝是偷偷跑出來的,特意去城北為她買了她想吃許久的冰酥酪。
薛皎月捧過的時候,還是涼涼的。
她嘗了一口,比過去每一次吃的都要美味。
裴朝就坐在她身旁,輕聲說著:“婚約是陛下的意思,母親即便心中不愿,卻也不能抗旨。我已經認真考慮過了,我母親沒那么喜歡你,可過日子的是我們兩個人。到時候,我去科考,有了功名,將來按照我母親期望的入朝為官,她就會覺得,你這個媳婦娶得好了。”
薛皎月望著他,“可是你不是不喜歡做官么?小公爺,我不想你這樣,為了我,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裴朝只是笑笑:“也不全是為了你。從前我沒做過官,以為那沒什么意思,可天底下這么多人都擠破了腦袋想做官,說不定那很有意思,也說不定很適合我。”
薛皎月還想說什么,裴朝伸出手,指腹擦去她嘴角殘余的一點兒酥酪,道:“你別擔心。說不定我還考不上功名呢。等到時候,我們先在國公府待著,要是母親實在不喜歡你,你覺得不開心,那我們就搬出來住。你有沒有喜歡的地方?”
薛皎月心神微動,道:“揚州!”
臉頰微紅,道:“我小時候跟著我爹爹去揚州,那兒煙柳畫橋,如同人間仙境一般。”
裴朝點頭,“好,那就去揚州。”
眼前,裴朝的面容逐漸淡去,嗓音也逐漸消散。
薛皎月卻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猛地一張嘴,用力地咬上程宿的手。
她用了十足的力氣,幾乎是要將對方的骨頭咬碎。
程宿吃痛,短暫地松開了她。
薛皎月來不及喘一口氣,便從頭上拔下了發簪,直直對著程宿。
頭發披散下來,卻遮不住她濕潤泛紅,但卻待著狠意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程宿,聲音不可避免的顫抖,啞聲呵斥:“離我遠點!”
程宿甩了兩下被咬疼的手,看向薛皎月,反而一咧嘴,笑了。
只覺得面前的女子就跟露出爪子和牙齒的貓兒一樣。
原本在他眼中尋常無比的容顏,倒是更加鮮活,也更有吸引力。
他的內心也因此泛起更為強烈的征服欲望,瞧著薛皎月,涎笑著,“小美人,這簪子還是戴在頭上漂亮,別亂玩,要是不小心傷著自已,我可是會心疼的!”
薛皎月緊握著簪子,因為過分用力,指節一片慘白,她不退不讓,反而往前走了一步,厲聲說道:“我警告你!我是鎮國公府小公爺裴朝的未婚妻,更是當年征戰四方為國戰死的薛將軍的女兒!我的表兄,是當今陛下,是靖王,我的姑姑,是淑賢皇太后,是定襄侯夫人!我不會背叛我未來的夫君,更不會叫我們薛家蒙羞!”
說完,也不等程宿反應,毅然往前踏出一步,拼盡全力而又極度決絕地,將手中簪子,狠狠刺進了程宿的心口!
程宿一怔,看看薛皎月,慢了半拍,低頭看向胸前,反應片刻,尖銳的疼痛終于令他再也笑不出來,面容扭曲,捂住了傷口,“你這賤人!你……”
可他的話已經說不完整。
薛皎月刺入的角度實在準確而又刁鉆,幾乎是他的命脈所在。
他渾身失力,整個人跌坐在地,只剩下嗬嗬的粗重呼吸。
薛皎月才松了半口氣,猝不及防,聽到外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進去!抓住他!”
熟悉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