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刀身上的四個字,就是老頭子留下的啊。”
“老頭子算出三位小道長會來,也算出了...那娃子應該會藏匿在什么地方,所以就重新打了一把刀來留下這段信息。”
“看來這一切,這一切老頭子都算到了啊。”
“但即便是算到了,卻也是如何都改不了,變不了,賒刀人雖能窺探一點因果報應,可又怎做得到逆天改命。”
“一切都是劫,一切都是劫啊。”
說到這里。
老婆子便停頓了兩秒,指了指那破損的長刀,以及那般粗糙的刀具,沙啞蒼老的繼續道。
“小道長,這文山荒村離這并不算遠。”
“曾經,就是有一批人為了躲那些來犯的鬼子,從城里搬到了文山,建了個只有十幾戶人家的村子。”
“后面那些鬼子被打跑后,大多數人家便從山里搬了下來,只留下了幾戶人。”
“那娃子的父母,曾經就住在文山荒村,結果有次暴雨天,那文山發生了泥石流,把整個荒村都埋在泥下。”
“這娃子被他父母護住,僥幸活了下來,但這村子也是徹底廢了,更是從此再無人煙。”
“現在來看,他會藏在這地方也是正常了。”
“畢竟,這地方偏僻的很,再加上曾經出過事,死了好些人,周邊的鄉親和農戶,都會下意識的避開這地方。”
“更是他從小就熟悉的家,在那鍛刀打鐵,或是行什么惡事,自然是最為合適,更不會被人打擾。”
“你們若是想要尋他的話,此處多半就能尋到了......”
得到這確切的消息。
三人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彼此對視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
先前他們來此尋相關的陰行中人,意圖找到有關那賒刀人的線索時,唯一擔心的就是...對方不配合。
因為,陰行中人都有些小手段,雖然比不上正統道門,但完全能帶來不小的麻煩。
最關鍵的是...要是這陰行中人,寧死都不愿說出賒刀人的去向,那無疑會讓三人陷入極其被動的情況。
而現在這種結果,明顯是讓三人都稍稍松了口氣。
總歸是沒起什么沖突,就拿到了賒刀人的去向,而且還知曉了其他一些更多的隱秘。
將這些繁雜的思緒落下。
得到想要的線索后,張道一也是緩緩站起,看向還處于哀痛和悲傷中的老婆子,緩聲道。
“老婆婆。”
“如今這世間大劫步步緊逼,應當盡早將這些事情查清,既然已是知曉那賒刀人的去向,那我們三人便不多叨擾了。”
“還請節哀,保重身體。”
說完。
林海恩和閻九幽兩人亦是隨之站起,便準備離開這屋子,去那文山荒村尋那藏匿的賒刀人。
可就在三人即將離開時。
這老婆子好似忽然想起什么般,更是倉促的站了起來,急忙開口道。
“等等。”
“三位小道長還請再等一下。”
林海恩、張道一和閻九幽三人,立刻便停下腳步,轉頭朝著那老婆子看去。
發現其腳步匆忙的走到里屋,同時還傳來了一陣拉柜子的聲音。
數十秒后。
老婆子已是從里屋走出,手中還端著一大疊的書籍,這些書看過去有些老舊,明顯是被翻閱過多次,最關鍵的是...還有被撕毀過的痕跡。
端著書,一步步的走到三人面前,沙啞道。
“三位道長,這些書是老頭子的賒刀人一脈,所留下的各種經驗,以及鍛刀技藝。”
“當初在即將離世之時,老頭子還說了句,跟那娃子的師徒之緣多半是盡了,這賒刀人一脈往后也是難傳下來。”
“但也僅是賒刀中的賒,窺探命理因果之術難傳下來,這數十代的鍛刀技藝和經驗,依舊是能好好的留下來。”
“等我遇到道長前來時,便把這些古籍給出,還說......”
“讓你們無需擔心,里面但凡有關命理占卜的東西,都已經被他撕毀燒掉,僅剩鍛刀一法。”
“雖然沒有命理一法,賒刀人就是瘸了一條腿,但卻好過一點都傳不下來,能有一半的技藝傳下,也是件好事了。”
看著老婆子手中的眾多古籍,又聽到她剛剛所說的話語。
無論林海恩,還是張道一和閻九幽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有些驚訝。
因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賒刀人應當就是算到了林永杰,知道他有一個踏實肯干的性子。
也算到了...今天來這里的道門中人,拿到這些傳承許久的鍛刀技術,絕對會好好處理,給其尋一個適當的人選。
最關鍵的是...還專門把命理占卜給撕了,僅留下鍛刀技藝,無疑就是給林永杰準備的啊。
畢竟,林海恩可是清楚,自家堂兄沒有什么道緣佛緣,僅是在打鐵一行上的悟性較高,更肯吃苦。
就算不把命理占卜撕掉,自家堂兄也定是學不會半點。
況且,如果留著詭異的命理占卜之法,林海恩可能并不愿意將這些古籍交給林永杰。
要想一輩子安安穩穩,平平安安,最重要的就是...不沾陰陽之事。
將心中的驚駭壓下。
林海恩主動上前,接過老婆子端著的一大疊古籍,仔細的想了想后,才鄭重的開口道。
“老婆婆,你無需擔心。”
“我家堂兄便是一名鐵匠,性子是踏實肯干,現在也有了不差的鍛刀技術。”
“等過段時日,我便把這些古籍交給他,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學會賒刀人里的鍛刀技藝。”
“當然,在交給堂兄之前,我還需仔細的看過一遍,確定里面無什么詭異之處后,才可給他。”
“你看,是否可以?”
“可以,自是可以。”老婆子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更是帶著一抹感慨的講述道。
“里面已無命理占卜之術,無論是如何的看,也不礙事。”
“我家那老頭子也是希望,這幾十代傳下來的鍛刀經驗,不要白白的就此廢掉啊。”
得到這肯定回答。
林海恩也不多說什么,再跟這老婆子道個別后,便走出了這屋子,準備去尋那藏匿起的賒刀人了。
而隨著三人離去。
這老婆子也是腳步蹣跚的走到桌旁,將那這折斷的長刀,小心翼翼的有擺到香火案前,看向遺照喃喃道。
“老頭子,你算的可真厲害,算的真準啊。”
“算到了縫尸匠的弟子會踏進邪路,也算到了那娃子可能行惡做壞,被道門中人尋上門,甚至算到了...還會有人能學會賒刀人的鍛刀技藝。”
“可即便算的再厲害,半點改不了,又有什么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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