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絮愣了一下,微微蹙眉。
——沈千帆來找她做什么?
一雙杏眸水潤潤地看向面前的容諫雪。
放下手中的藥碗,容諫雪緩緩起身:“讓他去偏廳等著。”
“是。”
江晦得了命令,轉身告退。
轉而容諫雪看向床榻上的裴驚絮:“你先更衣吧,我去偏廳等你。”
說完,容諫雪離開了臥房。
裴驚絮讓紅藥侍奉著,換好了衣裳,這才走出房門,去往偏廳。
偏廳內。
太子沈千帆臉色凝重,眉頭緊皺。
一旁的容諫雪捻了捻佛珠,看不出什么情緒。
紅藥攙著裴驚絮,走到沈千帆面前:“殿下,出什么事了?”
沈千帆微微抿唇,嗓音低沉:“城外難民出事了。”
出事了?
裴驚絮皺皺眉:“出什么事了?”
“今早施粥時我讓人清點了一下,有十幾個難民失蹤不見了。”
“不見了?”裴驚絮瞪大眼睛,“是他們離開京城沒有跟你們說嗎?”
沈千帆搖搖頭:“不應該,失蹤的難民中,也包括小雪。”
裴驚絮瞳孔微縮:“小雪若是離開京城,肯定會提前告訴我的。”
沈千帆點點頭:“對,而且他們的行李都還在,我懷疑是被人劫持走的。”
“誰會劫持一群手無寸鐵的難民?”
裴驚絮說完這句話,迎接她的是房間中的一片寂靜。
沈千帆沒有說話,眸光冷沉,神情冰涼。
裴驚絮身后,容諫雪端坐在椅子上,摩挲著杯沿,垂眸不語。
詭異的安靜。
裴驚絮說完這句話,注意到兩人的沉默,福至心靈一般,像是意識到了什么。
“本宮的三弟昨日似乎回京了。”
終于,沈千帆緩緩開口,這話是對著坐在對面的容諫雪說的。
容諫雪自然明白沈千帆的意思,語氣平靜:“確有此事。”
沈千帆輕笑一聲,瞇了瞇眼:“怪不得,怪不得昨天夜里,守城的官兵說有人開過城門。”
除了皇親國戚的腰牌,能在宵禁之后重開城門的時候,當真不多。
看向容諫雪,沈千帆起身:“所以三弟這是想劫走流民,給本宮一個下馬威了?”
容諫雪語氣淡漠,無波無瀾:“殿下不如想想之前是否有得罪三皇子的地方,三皇子睚眥必報,應當是想亂一亂您安撫的民心。”
沈千帆聞,皺了皺眉,似乎是在思索。
“三弟常年留在封地,本宮不記得近些時日有哪里得罪了他。”
說到這里,倒是一旁的裴驚絮垂下眼瞼,動了動眼皮。
——是因為當時她在白玉京中,將暗點暴露之事嫁禍給了沈千帆?
所以沈淮塵才想借機報復沈千帆?
想到這里,裴驚絮的臉色更加難看。
容諫雪依舊端坐在座位上,對沈千帆的焦急視若無睹:“殿下您因安置流民一事,收獲了不少民心,想來三皇子殿下只是借機挑撥,不會真的對流民怎樣。”
畢竟,身為皇子,若是動了平民百姓,別說民心不容,就是紫禁城那位官家,也不會輕易饒恕。
是以,三皇子只是想要攪亂沈千帆得到的民心,流民不會有性命之憂。
沈千帆臉色難看:“本宮好不容易安置好了流民,豈能容他這般作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