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也不擔心那些流民的安危,他在意的就是好不容易得到的民心!
說著,沈千帆的視線落在了容諫雪身上。
上前幾步,沈千帆朝著男人微微拱手:“還望少傅大人幫學生出出主意。”
容諫雪神情不變,一雙沉色的眸波瀾不起。
“殿下,我素來不參與黨爭之事,您應當清楚的。”
沈千帆微微皺眉,態度更加誠懇:“學生當然知道,只是三弟此事做得絕情,若少傅大人不肯出手相助,學生費力得到的東西,恐怕就毀于一旦。”
容諫雪抿了口茶。
神情依舊平靜淡冷:“殿下恕罪,此事微臣不會出手相幫。”
身為朝臣,容諫雪素來不站隊,即便三皇子一派與太子一派積怨已久,在朝堂之中黨羽眾多,容諫雪也如中流砥柱,分毫不偏。
即便他名義上是太子少傅,也并不會因此偏幫沈千帆。
沈千帆低下頭的眼中閃過一抹陰冷。
再抬起頭時,男人的目光落在了一旁,裴驚絮的身上。
“既如此,本宮會另尋方法找回流民,”說著,沈千帆朝著裴驚絮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容,“二娘子也不必過于擔心,本宮一定會找到小雪的。”
容諫雪聞,目光也落在裴驚絮臉上一瞬。
說完,沈千帆沒再看向容諫雪,轉身離開。
裴驚絮的臉色有些難看。
雖說她身為惡毒女配,實在沒什么造福百姓的大志向,但她很喜歡小雪,不希望她有危險。
更何況,沈淮塵之所以擄走那些流民,是想要報復暗點被發現的“仇”,歸根結底,是她為了自已的利益,將仇恨嫁禍給沈千帆的。
倒不會對沈千帆有什么愧疚之心,裴驚絮只是覺得因為自已的事,讓那些流民受了無妄之災,實在有些……不舒服。
這樣想著,裴驚絮的視線緩緩推遠,看向在座位上端坐的容諫雪。
“夫兄……”裴驚絮輕聲,“那些流民……當真不會有事嗎?”
她想在容諫雪這里獲得一個確切答案。
這樣能讓她安心。
不知為何,裴驚絮總覺得男人看向她的目光有些駁雜。
沉寂的眸好似打翻了的潑墨,半分情緒也分辨不出。
許久,他緩緩道:“不清楚。”
裴驚絮愣了愣,忙追問道:“夫兄剛剛不是對太子殿下說,不會真的對流民怎么樣嗎?”
容諫雪慢條斯理,聲音平靜:“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其他的不敢保證。”
這句話讓裴驚絮更加不安了!
小雪不過才十幾歲,若當真受了什么傷,肯定會留下陰影的!
容諫雪沒有說話,只是又抿了口茶,似乎在等她開口說些什么。
裴驚絮秀眉緊皺,輕咬櫻唇,動了動眼珠。
“夫兄……”
放下手中的茶盞,容諫雪抬眸,眸光平靜:“什么?”
她原本是想要求一求容諫雪,讓他幫忙,將那些流民找回來的。
——但正如容諫雪對沈千帆說的,他在黨爭之中向來不會偏幫任何一方。
她不覺得憑借他們兩人現在的關系,容諫雪能為了她淌這趟渾水,參與兩派紛爭。
即便容諫雪如今對她有所不同,但為了她與三皇子作對這種事,裴驚絮覺得還是時機不到。
“沒、沒什么,”裴驚絮扯了扯嘴角,聲音輕軟,“妾想著去城外流民駐扎的地方看看,先告辭了。”
握著茶盞的指骨微微泛白。
容諫雪面容更冷,一雙眉眼冷得像是凝成了有質的霜雪。
“隨你。”
扔下這樣一句話,容諫雪再沒逗留,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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