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沉開口,腰間的力道又重幾分。
看著他,她終于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顫抖著將手中的酒杯遞進他的唇邊。
大抵是真的害怕了,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著。
似乎是被她的“主動”取悅到幾分,容諫雪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幫著她將那杯酒遞到了他的嘴里。
一飲而盡。
做完這些,裴驚絮近乎慌亂地掙開男人的束縛,與他重新隔開一段距離,眉眼仍是順從的:“現在可以了嗎,夫兄……”
容諫雪垂眸,喉結滾動。
那酒并不烈,他卻無端生起幾分異樣。
“說,你知錯了。”
裴驚絮輕咬下唇,聲音顫抖:“夫兄,妾知錯了……”
“說,你以后不會躲著我了。”
“妾以后不會躲著夫兄……”
容諫雪眸中翻涌起復雜的情緒,他將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冰冷低沉。
“說,說不討厭我。”
“什……”裴驚絮沒反應過來,抬眸朝著男人看去。
不期然的,撞進了男人冷冽又混沌的眉眼之中。
他微微傾身,嗓音冷啞,甚至帶了幾分偏執。
“裴驚絮,說不討厭我。”
裴驚絮眸光晃動,在他的眸中,看到了倒映著的自已。
終于,她看著男人的眸,愣怔地開口:“不討厭……夫兄……”
冰冷的偏執一閃而過,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般。
身姿重新端正,容諫雪垂眸看著她,掐著她腰身的力道分毫不減:“裴驚絮,不能再躲著我。”
“我日后不會再懷疑你,不要與我賭氣。”
“即便是賭氣,也不要說那些氣話。”
他將她的那些“討厭夫兄”、“不想再見到夫兄”,說成是氣話。
裴驚絮低下頭去,聲音怯怯:“阿絮知道了……”
頓了頓,她又輕聲道:“那小雪她……”
“我會去辦,你等消息便好。”
“多謝夫兄……”
又想到容諫雪曾說的,不會插手黨派之爭,裴驚絮有些擔心:“夫兄會因此惹了三皇子殿下的不快嗎?”
容諫雪懷中仍虛抱著她。
眸光平靜,甚至漫不經心:“他不敢。”
裴驚絮瞳孔微微一縮。
——這就是權臣的勢力嗎?
竟能這般輕易地說出皇子“不敢”記恨他這種話。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再說什么了,低頭不。
房間內的燭火“噼啪”幾聲,頭頂上傳來容諫雪輕啞的聲音:“母親那邊你想怎么處理?”
兩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遠遠望去,如同一對交頸親昵的情人。
裴驚絮瞇了瞇眼,語氣卻更加溫婉:“婆母也只是擔心容家安危而已,我的傷也無大礙,夫兄便解了婆母禁足吧。”
男人微微擰眉,語氣冷肅:“你無大礙,是你自已爭氣,與她何干?”
頓了頓,容諫雪沉聲:“京城喧囂,母親素來喜靜,又年事見長,等年后將她送去城外的莊園養老吧。”
裴驚絮愣怔一瞬,完全沒想到容諫雪對自已的生母竟也這般決絕!
她不覺想到,若是有一天,容諫雪戳穿了她所有的謊,她的下場只會比容氏悲慘千倍萬倍。
想到這里,裴驚絮不覺動了動身子。
腰間抵住了什么。
不等裴驚絮反應過來,容諫雪猛地起身,聲音沙啞:“若無其他事,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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