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秦靡雖然表面沒有什么波瀾,但其實心臟被猛揪一下。
“他向來這樣。”她聲音很輕,尾音裏著咖啡的熱氣飄散開,“再難受,也不會在人前露半分。”
“你在想他。”裴望之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語氣里聽不出情緒。
她抬眼,撞進他鏡片后的目光,清晰得像能看透她心里的褶皺。
“我只是......”話沒說完,手機突然在口袋里震動起來,屏幕亮著,來電顯示是陳囂。
她指尖頓了頓,接起電話。陳囂的聲音隔著電流傳來,帶著點急促:“靡姐,你哥他......訂婚了。”
訂婚兩個字像淬了冰的針,狠狠扎進秦靡耳中。
她捏著手機的指節瞬間泛白,咖啡杯在掌心微微晃動,褐色的液體濺在瓷碟上,暈開一小片深色印記。
“挺好的啊。”
秦靡的聲音像浸了水的綢緞,平直得沒有一絲波瀾。
可裴望之看見她睫毛顫了一下,像被風吹亂的蝶翅。
電話那頭的陳囂還在說什么,她已經聽不清了。
“要再點杯熱的嗎?”裴望之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散什么。
秦靡搖搖頭,拿起紙巾擦了擦指尖,卻沒碰那濺出來的咖啡,她忽然笑了下,聲音有點發飄:“訂婚啊,挺好的。”
“其實你不用這樣。”裴望之忽然開口,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在我面前,不用裝得這么平靜。”
秦靡的叉子頓了一下,蛋糕屑落在碟子里。
她抬起頭,卻還是扯著嘴角:“我沒有裝,我是真的覺得挺好的,我們本來就有問題,他現在找到合適的人,不是很好嗎?”
“好嗎?”裴望之看著她,目光很沉,“剛才聽到消息時,你的狀態都不對了,怎么會好?”
秦靡別開臉,看向窗外。
“挺好的,我們現在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帶你去個地方。”裴望之忽然站起來,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去看看雪后的夜景,也許你會舒服點。
秦靡沒拒絕,跟著他站起來。走到門口時,裴望之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繞在她脖子上。
圍巾還帶著他的體溫,暖得有些發燙。
“外面冷,別凍著了。”他說。
兩人走在雪后的街上,腳下的積雪發出“略吱”的響聲。
街上沒什么人,只有路燈的光落在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長。
“其實秦宋他......”裴望之忽然開口,又頓了頓,像是在斟酌詞句,“他昨天找我時,雖然在談合作,可是每次的欲又止我都清楚,他想問你的事情。”
秦靡扯出一個微笑沒有太在意,“沒想到你竟然會幫他說話。”
裴望之停下腳步,路燈的光在他鏡片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暈。“我不是在替他說話。”他的聲音很輕,卻像雪一樣落在心上,“我也是在替自己爭取機會。”
“我不是......”她想反駁,卻發現聲音啞得厲害。
“其實他昨天喝多了之后,反復念的都是你的名字。”裴望之忽然開口,聲音被風吹得有些輕,“他的助理跟我說,你走之后,他把你留在秦家的東西都收在書房里,每天都要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