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秦靡拒絕了秦宋送她回酒店的提議,看著秦宋的車消失在夜色里,她轉身走進旁邊的便利店,買了瓶常溫的礦泉水,指尖捏著冰涼的瓶身,思路卻異常清晰。
從福利院回來后壓在心里的疑慮,此刻隨著和秦宋的坦誠對話,反而沉淀出更明確的方向。
她掏出手機給陳囂發消息,讓他重點查那張紙片上“梧桐院”地址的所屬城市,尤其是十五年前的住戶登記信息。
消息剛發出去,裴望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語氣里帶著慣有的溫和:“結束了嗎?我在酒店樓下等你。”
秦靡走到路邊攔出租車,聲音平靜:“不用等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明天開幕式的流程我已經和主辦方核對過,沒什么問題。”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裴望之的聲音多了絲不易察覺的試探:“和秦總聊得還好?”
“嗯。”
出租車剛駛離私房菜館兩條街,秦靡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司機沒有按她報的酒店路線走,反而拐進了一條偏僻的老街,路燈昏黃,路面坑洼,連過往車輛都少得可憐。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悄悄攥緊,指尖觸到手機冰涼的外殼,聲音盡量平穩:“師傅,是不是走錯路了?我要去的是城南酒店,不是這邊。”
前排的司機沒回頭,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導航讓走這邊,近。”
秦靡盯著中控屏,那里根本沒開導航。她心里警鈴大作,悄悄將手機調至靜音。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先給陳器發了定位,又點開和秦宋的對話框,剛敲下“我在”兩個字,出租車突然猛地剎車,巨大的慣性讓她往前栽了一下。
不等她反應,后座車門被人從外面拉開,兩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男人鉆了進來,一人按住她的肩膀,一人伸手去奪她的手機。
秦靡沒有坐以待斃,手肘狠狠往后頂向身后男人的肋骨,趁著對方吃痛的瞬間,另一只手攥緊礦泉水瓶,朝旁邊男人的太陽穴砸過去。
“老實點!”男人冷哼一聲,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粗糙的掌心扣住她的手腕,疼得她指尖發麻。
手機掉在腳墊上,屏幕瞬間碎裂。
秦靡沒有再掙扎,反而冷靜下來。她能感覺到這兩個人動作利落,不像是街頭混混,更像是受過訓練的打手。
他們沒堵她的嘴,也沒蒙她的眼,只把她往座位深處按了按,出租車重新啟動,加速往老街深處開去。
她靠在椅背上,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
窗外的景物越來越荒涼,最后車子停在一處廢棄的倉庫門口。
兩個男人架著她下車,冷風裏著鐵銹味撲面而來,倉庫里黑黢黢的,只有頭頂一盞昏黃的燈泡亮著,照出滿地的廢棄零件。
“你們是誰派來的?”
兩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迅速抬手,一記精準的手刀落在秦靡頸側。
她甚至沒來得及發出聲音,意識便沉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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