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宋的指尖在方向盤上頓了頓,沒有立刻發動車子,目光落在前方被雨打濕的街景上,聲音輕得像被風裹著:“這是你的東西,我不會扔的。”
車子緩緩駛進車流,雨刮器有節奏地掃著玻璃上的雨絲,把窗外的霓虹切成模糊的光斑。
秦靡沒說話,只是聽著他絮絮叨吻說些她走后的小事,說她留在畫室的顏料干了,他找了人特意復原;說她喜歡的那盆薄荷,他一直養在陽臺,后來移到了公司辦公室。
“聽說你訂婚了。”秦靡忽然抬頭,聲音帶著點悶。
秦宋握著方向盤的手幾不可察地緊了緊,雨刮器掃過玻璃,將窗外的霓虹打成一片模糊的光暈。
他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聲音比雨絲還要輕:“那時候是家里人逼的,林家想借著聯姻跟秦氏合作。”
秦靡捏著衣角的指尖頓住。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是秦宋不喜歡的事情,他就絕對不會去做,可是他卻答應了......
秦靡望著秦宋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分明,還是記憶里那副模樣,可此刻卻覺得隔著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
“只是這樣嗎?”
秦宋的喉結動了動,車子剛好停在紅燈前,他側過頭看她,眼底的情緒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清晰,“只有這樣,她才會不對你動手。”
綠燈亮起,車子重新啟動,秦靡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心里亂糟糟的。
她一直以為秦宋是心甘情愿訂婚的,卻沒想到背后還有這樣的緣由,可這些話,他為什么不早點告訴她?
“后來呢?”她追問,指尖攥得更緊,“你發現被騙了,為什么不取消婚約?”
秦宋沒有回答她。
車子緩緩停在一家私房菜館門口,秦靡看著熟悉的招牌,愣了愣,這是以前他們常來的地方,老板知道她愛吃糖醋排骨,每次都會特意多留一份。
“進去吧,菜應該快好了。”秦宋替她拉開車門,雨已經小了,只有零星的雨絲落在肩頭。
入座后,服務員很快端上糖醋排骨,熟悉的香氣漫開,秦靡卻沒什么胃口。
她看著秦宋給自己盛湯的動作,忽然開口:“秦宋,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
秦宋盛湯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她,眼底的光暗了暗:“你想說什么?”
“我不是來跟你翻舊賬的,也不是來尋求安慰的。”秦靡的聲音很穩,目光清亮地看著他,“我已經不是秦家的人了,至于我們之間......以前的牽絆,該放下的總要放下。”
她頓了頓,繼續說:“我知道你當年的難處,但我不需要別人用犧牲自己的方式來保護我。我現在有能力站穩腳跟,也能自己查清身世,往后的路,我想自己走。”
“好。”秦宋點了點頭,聲音里帶著幾分釋然,“我尊重你的選擇,但如果你需要幫忙,無論是查身世,還是巡回展的事,隨時找我。”
他頓了頓,補充道,“你不要有任何壓力,我希望你在遇到困難的時候還可以拿我當你的哥哥。”
秦靡看著他坦誠的眼神,心里的那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排骨,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