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裴望之忽然話鋒一轉,“那天在福利院,你找到的那張紙片,地址查到了嗎?我托人問了,梧桐院在十幾年前拆遷了,住戶信息很難查。”
秦靡握著勺子的手緊了緊:“還在查,不急。”
“其實你不用自己扛著。”裴望之往前傾了傾身,目光里帶著關切,“不管是身世,還是林懷川的事,我都能幫你。你要是有什么秘密,也可以跟我說,我不會告訴別人。”
秦靡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忽然笑了:“裴先生這么關心我,是因為我們小時候在孤兒院的交情,還是有別的原因?”
裴望之愣了愣,隨即笑道:“當然是因為小時候的交情。我總不能看著你受委屈。”
“可我記得,老院長說你被裴家領養后,沒多久就出國療養了,直到去年才回國。”秦靡放下粥碗,語氣平靜卻帶著鋒芒,“這十幾年,你在國外,怎么會這么清楚國內的事?”
“我這幾年一直在找你。”他的眼睛很認真的看著秦靡。
這個解釋看似天衣無縫,秦靡卻沒再追問,只是端起粥碗喝了一口,溫熱的米粥滑過喉嚨,卻沒驅散心底的警惕。她清楚裴望之沒說實話,可眼下沒有證據,再多追問也只會打草驚蛇。
“粥很好喝,謝謝。”秦靡放下碗,起身走到窗邊,“時間不早了,裴先生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巡展的事要忙。
這是明顯的逐客令。裴望之看著她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復雜,卻沒再多留,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任何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門關上的瞬間,秦靡臉上的平靜才稍稍松動。
她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里的舊盒子,指尖落在那張福利院的老照片上,照片角落那個戴藍圍巾的小男孩,輪廓模糊,可陳囂查到的資料顯示,裴望之被領養后不到三個月就出國了,根本不可能像老院長說的那樣,總帶著她到處跑。
裴望之在撒謊,可他為什么要編造這些關于過去的細節?
正想著,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秦宋發來的消息:“林懷川已經移交警方,后續我會跟進,你好好休息,明天巡展還我會去。”
第二天一早,秦靡剛收拾好,就接到了陳囂的電話。
“靡姐,查到梧桐院的線索了!”陳囂的聲音帶著興奮,“十五年前梧桐院拆遷前,有戶姓馬的人家住在那,女主人叫莉娜·馬奇,不過拆遷后就移民去了國外,和現在那位藝術評論家同名!”
秦靡心里猛地一震。
莉娜·馬奇?
那個只見過一面,卻總讓她覺得熟悉的評論家?
“確定是同一個人嗎?”她追問,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手機。
“八九不離十!”陳囂說,“我查了移民記錄,當年莉娜·馬奇移民的時間,正好是梧桐院拆遷后一個月,而且她移民前的職業登記是藝術策展人,和現在的身份能對上,對了,還有個更巧的,梧桐苑的登記記錄里,她有一個孩子,后來因為一些事情孩子失蹤了,登記信息里就沒寫孩子的名字。”
難道莉娜·馬奇,真的和她的身世有關?
“我知道了,”秦靡定了定神,“繼續查莉娜移民后的行蹤,尤其是她孩子,有消息立刻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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