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靡握著水杯的手頓了頓,回頭時正好對上秦宋清醒的眼神。
他眼底還帶著剛睡醒的朦朧,卻牢牢鎖著她的身影,像怕她下一秒就消失在視線里。
她將溫水遞過去,語氣帶著幾分無奈:“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秦靡看著他眼底未散的惺忪與依賴,指尖在水杯壁上輕輕劃了圈,最終還是把杯子放回床頭柜:“那我等你睡熟了再走。”
秦宋的眼睛瞬間亮了,像得到糖的孩子,卻又刻意壓著語氣,怕顯得太過急切:“不用等我睡熟,你在這兒就好。”
他往床內側挪了挪,騰出半邊空位,“椅子硬,你過來坐床上。”
秦靡沒動,只是挑眉看他:“剛退燒就不安分?醫生說你需要靜養。”話雖這么說,卻還是起身坐在床沿,保持著半臂的距離,既沒疏遠,也沒越界。
秦宋的指尖在被單上蜷了蜷,目光落在她垂著的發梢上,輕聲開口:“你還記得小時候嗎?你在家里發燒,也是這樣賴著我,非要我坐在床邊給你講故事才肯睡。”
“記不清了。”秦靡語氣平淡,卻沒避開他的目光,“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
也可能是她失憶前的事情。
“我沒覺得你不懂事。”秦宋的聲音低了些,“那時候我就想,要是能一直這樣護著你就好了,后來你出國,我每次看到天氣預報說那邊降溫,都要往你郵箱里發一堆添衣服的提醒,卻從來不敢問你有沒有收到,怕你嫌我煩。”
秦靡的指尖微微一頓,這些事她從未聽說過。
當年郵箱里確實有過零星的匿名提醒她只當是垃圾郵件,隨手刪了。
原來竟是他。
兩人沒再說話,病房里只剩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
秦靡靠在床頭,拿出手機處理未讀消息,秦宋就安靜地看著她的側臉,目光從她專注的眉眼落到她敲擊屏幕的指尖,連呼吸都放得輕了些。
不知過了多久,秦靡的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上跳出裴望之的名字。
她看了眼秦宋,起身走到窗邊接起電話。
“沈硯山的律師又提交了新證據,說是有你早年和技術人員的通話錄音。”裴望之的聲音透過聽簡傳來,帶著幾分凝重,“我已經讓法務部去核實錄音的真實性,你這邊要不要過來一趟?”
秦靡的眉頭微蹙:“不用,讓法務部把初步鑒定結果發我就行。”她頓了頓,補充道,“后續有進展直接聯系秦宋,他出院后會接手。”
“你們兩個......”裴望之的聲音變得冰冷。
“沒什么事我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