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都是外來人,本地幫派想方設法排擠我們!我們這些外來人,要抱團呀......”
“光明啊,你想一想,你剛剛來明州,楊晉達可著勁排擠你,他背后又是誰?在你最艱難的時候,是誰給你撐腰?是誰支持你救災,給你撥了救濟款……這些,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陳光明見丁一打起了感情牌,只得裝出一副感激的樣子,虛與委蛇道,“丁書記,您放心,您對我的幫助,我都牢牢記在心里,怎么會忘記呢?”
丁一笑了,他又壓低聲音,“在明州縣,我無親無故,我一直把你當做自家后生看待!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你需要有一棵根深葉茂的大樹,我也需要有一棵啊!”
“實不相瞞,豐家,就是我背靠的大樹……”
丁一赤裸裸地告訴陳光明,只要支持他,他就是陳光明的靠山。
看著丁一庸俗的面孔,陳光明只覺得反胃。陳光明自始至終認為,進入官場,是來做事的,是來為人民服務的,只要工作干在那里,自身又過得硬,上級自然而然會看見你!至于說靠山,人民群眾才是真正的靠山!
但陳光明不是思政老師,這些話他也懶得跟丁一講。即使講了,丁一非但聽不進去,反而會嘲笑陳光明。
陳光明實在不想聽丁一聒噪,他只想早早離開,便說道,“丁書記,請您放心,我知道應該怎么辦。”
“那就好!”丁一以為自己攻心成功,開心地笑了起來。他踮起腳尖拍了拍陳光明的肩膀,“那明天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陳光明出了丁一房間,又來到包存順辦公室。
包存順一改對陳光明冷淡的樣子,他沒有講金礦的事,先是問起大山鎮工作來。
陳光明回到,“正在研究全鎮增收措施,大山鎮以山地丘陵為主,我的初步想法是,以果業種植為主,宜礦則礦,宜果則果,多種經營,共同富裕。在這方面,還希望縣領導多給我們支持。”
“你們的思路不錯,”包存順贊賞地點了點頭,“致富路徑千千條,別人能走的,你們不一定走得通,關鍵要經過實踐,摸索出適合自己的路子。我同意你們的觀點,大山鎮不能只靠金礦,必須摸索出第二、第三條致富路來。”
包存順給陳光明倒了杯水,“你剛才講到全鎮增收,農民致富,就必須注意,把資源向本地群眾傾斜......比如茅山礦,如果讓本地人收購,本地人致富的機會是不是就多了?反之,讓外地人收購,那本地人致富的機會就少了。”
陳光明沒想到包存順竟然講出如此的歪理,他很想反駁,但看著包存順像牛眼一樣大的眼睛,他把話又咽了回去。
丁一那里,陳光明都說不通,更何況在明州官場飛揚跋扈的包存順?所以,陳光明只能嗯嗯地回應著,表示贊同包存順的觀點。
包存順見陳光明這個樣子,以為自己把他說服了,又補充道,“外面有人傳謠,說我之所以讓本地企業接手茅山金礦,是因為我收了他的錢財!還有人惟妙惟肖地說,王虎給了我一手提箱的現金,給了我多少多少金子......真是無稽之談呀!”
包存順一臉正氣地道,“光明同志,我在明州縣做縣長,已經送走兩任書記,我比任何人更熱愛這片土地,更親近這片土地上的父老鄉親.....”
“王虎和我承諾,他收購了茅山金礦,會再增加上百個本地人的工作崗位,會有更多的本地人有工作,能增收,能致富,這是某些外來的同志不能理解的!”
包存順滔滔不絕地講了一通大道理,陳光明聽得腦袋瓜子都疼了,他離開包存順辦公室,越發發愁起來。
看今天的樣子,丁一和包存順拿不下茅山金礦,必定誓不罷休。可只要有一方得逞,陳光明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這怎么辦?
陳光明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辦法來,看時間到了中午,陳光明決定到公安局陳四方那里蹭頓飯吃。
陳光明來到縣公安局,剛走到陳四方辦公室門口,聽見陳四方和李銳在提陳光明的名字。
陳光明正要推門的手縮了回來,他聽見李銳說:
“師傅,這個陳光明太厲害了!王大為都被他搞得一路到底,你讓我去大山鎮,我心里沒底啊......”
然后陳四方咳嗽一聲,說道。
“李銳,你是我徒弟,又是我提拔的,去了陳光明那里,一定要好好干。陳光明這個人,嫉惡如仇,特別能干,你一定要有分寸,只要你不搞歪的,我保證你在大山鎮青云直上。”
“真的?”
“當然是真的,師傅什么時間騙過你?我送你四句話。”
“師傅,哪四句話?”
“不為婊子動真心,不為金錢去獻身,小腿不與大腿斗,遇事先把水攪混......”
“師傅,前三句我都懂,第四句是什么意思?”
“遇事先把水攪渾,意思是說,在局勢錯綜復雜,你無路可走的時候,就要把事情搞得再大一些!讓局勢更亂!局勢越亂,頭緒越多,你的機會就有越多……”
陳光明聽到這里,突然呆住了,如同一團漿糊的腦子,突然清明起來。
陳光明豁然開朗,快步往外走去。
陳四方說的對,下午的會議,我要把水攪混,讓豐公子和王虎都拿不到金礦!
這樣,我就有了足夠的時間,想其他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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