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被她親眼看著她死的。
可檻兒就是會夢到她。
夢到她臨死前說:“就算你坐上那個位置又怎么樣?成了他的皇后又怎么樣?
你改變不了我是他元配的事實!改變不了我才是他明媒正娶十六抬大轎娶回來的發妻的事實!你只能是繼后!”
“宋檻兒,你以為你贏了……”
“殊不知在我這兒你就是個笑話!我會在下面看著你,看你能得他幾時好!”
元配,發妻。
結發為夫妻。
“有勞太子妃提點,妾身想起來了。”檻兒眼睫顫了一下,溫婉淺笑道。
“妾身沒有娘家,妾身現今的倚仗就是殿下的寵和太子妃您的提攜之恩。
妾身有自知之明,也從不敢恃寵生嬌。
就算今后生了孩子妾身也不會忘恩,太子妃的提點教誨妾身當銘記在心。”
說罷,檻兒屈膝行了一禮。
鄭明芷本意是想借這些話來讓檻兒認清事實,貶低她,為自身出口惡氣的同時激起檻兒的自卑心性。
要知道她先前就是這么對檻兒的,拿娘家和出身讓檻兒在她面前抬不起頭。
屢屢奏效。
這一招用在其他奴才身上同樣有用。
此時見檻兒的反應與從前截然相反,行不卑不亢,鄭明芷自是不得勁。
可她也知道姓宋的如今就是這副德行。
倒也沒有再被激怒。
且讓鄭明芷來看姓宋的這會兒定是在裝模作樣,心里指不定多難受得慌呢。
這么一想,鄭明芷舒坦了。
“你能有自知之明最好,眼下東宮后院你是獨一份,只要你安分守己乖乖聽我的話今后我便不會虧待了你。”
檻兒只當耳旁風。
“多謝太子妃。”
“你可是覺得我在與你說空話?”
鄭明芷別有深意地笑著問。
旋即也沒等檻兒應聲,解釋般道:“若你真這么想,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
殿下昨兒同我說了,今后不論宋氏是何位份,包括其在內的所有女眷不得與太子妃爭協理東宮后宅之權。”
“所以……”
“別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知道嗎?”
檻兒眉頭不顯地挑了挑。
原來太子做的是這一出戲。
管家權換儲君對儲妃的一次食,確實夠分量,元隆帝那邊該不會有話說了。
不過……
太子真會這么輕易讓鄭氏把著權?
檻兒自然不急著貪這份權,而是她覺得鄭氏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檻兒壓了壓嘴角。
“是,妾身記住了。”
一盞茶的功夫后。
鄭明芷進了內室。
龐嬤嬤才遲疑地小聲問:“主子,難不成真就這么讓她自己養孩子了?”
“太子發話,我能說什么?”
橫豎話她已經說了,后宅里但凡變著法子往上爬的女人就沒有不在意權的。
如今她明明白白地告訴了那小蹄子太子的打算,回頭那兩人不得鬧起來?
但憑宋檻兒的身份,太子可不會在這種大事上縱容她鬧,所以等著吧。
等他倆失和一切就好辦了。
至于她,眼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龐嬤嬤昨兒就從她家主子那兒聽說了太子要讓宋檻兒親養孩子的事,她家主子也同她說了太子的交換條件。
可越這樣龐嬤嬤就越不放心。
那小蹄子才進后院多久啊,就能勾得太子不顧體面地對她家主子出爾反爾。
日子長了還了得?
可也正像主子說的,太子都發話了。
尤其宋檻兒揣的是元隆帝和裴皇后的第一個嫡孫,甭管孫兒孫女,總之生下來之前太子跟他們不可謂不重視。
她家主子這時候不能動。
也不能對宋檻兒那小妖精做什么。
畢竟前陣子東宮才鬧了那么大一出事,太子現下把那小妖精當眼珠子護著。
難不成真就這么算了?
龐嬤嬤的老臉皺成一團,直到從內室出來她都還在為這事兒愁得慌。
旁邊的霜云側著眼看她。
忽然,她上前湊近。
“嬤嬤,早先您讓奴婢叫人私下里留意那邊的奴才,差不多有眉目了。”
龐嬤嬤看向她。
霜云收起眼底的晦暗,“那邊有個叫望晴的二等丫頭,似是和其他奴才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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