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兜帽壓塌的發絲,有的貼在臉上,有的隨著晚風不聽話地亂飛,讓沈星渡的美,既生機勃勃又脆弱易碎。
也沒有那樣好看。
雁南輝寸寸打量著沈星渡,在心里得出對沈星渡容貌的評價。
他一直猜測雁南飛心里有個女子,卻始終猜不出是誰。
他也曾以為是杜若嵐,可后來發現不是。
后來甚至猜過大公主……
直到雁南飛突然沒來由地娶了沈星渡,雁南輝直覺沈星渡就是一直藏在雁南飛心里那個女子。
只是這二人是什么時候的事呢?
“我不能吃酒,待會兒見了南飛不好解釋。
你自己吃吧,你讓我陪你,我在這兒陪著了。
趕快吃完,趕快送我回去。”
不僅不多好看,還無趣。
雁南飛到底喜歡她哪里?
雁南輝揚起眉頭,并不因沈星渡的拒絕而慍怒。
反倒是勾起唇角,流露出一絲興味,從懷里掏出一只西洋望遠鏡,遞了過去。
“我有禮物送給殿下。”
這可是稀罕貨,是袁四哥上次從西域帶回來的。
這小小一只,價值千金。
一般官宦人家可買不起。
雁南輝見沈星渡看著望遠鏡發愣,剛要耐著性子解釋用法。
卻見沈星渡已經接了過去,纖細的手指靈巧的打開折疊的機關,將那細長的手柄抽出來,像個西洋女人一樣優雅的拿著那手柄,眼睛貼著鏡片朝著岸邊看了過去。
雁南輝再度揚起眉頭,將身子向后靠在了椅背里。
這女人,不簡單。
“晉河的夜景很美,謝謝你送給我的禮物。
我不能隨便收別的男子的禮物,這對我丈夫是不尊重。”
沈星渡草草看了一眼,便將望遠鏡又折疊復原,遞了回來。
雁南輝卻沒有接。
“我們不是姻親嗎?
怎算得上別的男子?”
這話就很過分了,男子自是諸多不忌諱。
這種事落在旁人口中,該下豬籠淹死的淫穢女人是她。
雁南輝作為雁府的二少爺,頂多受些責罰。
她如今即便得了皇帝偏愛,總歸是女子,若是傳出這種丑事,也不會得善終。
沈星渡眼里都是怨懟,這雁南輝惡毒得很。
剛要將手里望遠鏡扔回給他,卻見雁南輝垂眸看著河岸邊,像是被什么吸引著,勾起唇角道:
“殿下怕是要盡快趕回去了,你丈夫快回府了。”
沈星渡聽了一驚,又將望遠鏡展開放在眼前朝著岸邊掃去。
透過望遠鏡,沈星渡一眼看見了雁南飛,他正從華翠閣里出來,被一個花枝招展涂脂抹粉的老女人滿臉堆笑地送出來,臉上還帶著幾分不耐,眉頭緊緊皺著。
沈星渡的第一反應是往后找,雁南飛不可能自己來這種煙柳巷尋歡,一定是被之前那兩個好友硬拉過來的。
找了半天,沒見到人影,就想著許是同上回一樣,是雁南飛自己先走了。
不管是哪種情況,她都得趕快回去了。
若是雁南飛回府發現她不在,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于是沈星渡收了望遠鏡放在茶幾上,朝著雁南輝的方向一推。
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我要回去了。
麻煩你讓畫舫靠岸。
你也不想讓南飛知道的吧?”
雁南輝是下朝的時候偶然碰見雁南飛,發現他神色憂郁的獨自去了花樓,故意找了沈星渡來親眼見雁南飛從花樓里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一開始只是覺得有趣。
他想看沈星渡驚訝發瘋,哭鬧絕望。
剛剛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沈星渡的反應,他知道她看見了,可她的臉上平靜無波,只眉頭淺淺地蹙著。
這女人竟然不在乎他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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