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輝從寬袖里掏出一個小白瓷瓶放在茶案之上。
沈星渡掃了一眼,對雁南輝說:
“你見過我和福福靈魂互換。
你可知我是如何換過去的?”
雁南輝立刻看向茶案上的小白瓶子。
“不愧是雁大人,一猜就中。
現在只有這個辦法了,你們派去再多的人,也不如我親自問上一問。
只是待會兒我吃了藥,福福換過來,需要你看顧著。
父皇和袁家人正在到處找我。
等我問清了情況,會想辦法盡快換回來,你要把我的身體和福福看顧好了。
別人我不放心。”
沈星渡絕口不提靈魂互換的解藥她已經服用了十二日,只差三日這蠱就徹底解開了。
她自己心里也毫無把握,甚至不知道喝下催情藥之后還能否像從前一樣順利地換到福福身上。
也不知道這樣遙遠的距離,會不會對這換魂蠱有影響。
但是她已經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只有冒險一試。
“你就這么信任我?
你就不怕我……”
沈星渡伸手抓住雁南輝的一只手,在雁南輝震驚的目光里將手按在自己小腹上。
笑著對雁南輝說:
“這里有你的小侄兒。
洪水那年你還是個孩子,你也沒有能力保護他,當時雁南飛差點死了,你也不必太過自責。
雁南飛從來也沒有怪過你和大哥。
他后來沉默寡,是因為路上受了太多的苦,無從訴說。”
雁南輝雙眸振動,不敢置信的看看自己被按住的手,又看看沈星渡。
她腰身還像從前一樣纖細,根本不顯懷。
可他就分明摸到手心里有蓬勃的心跳,好像真的有個小生命在那里一動一動的。
“好,我答應你。
我親自守在這兒,等你回來。”
沈星渡深吸一口氣,伸手將茶案之上的白瓷瓶拿起來,最后看了一眼雁南輝,慢慢喝了下去。
全身如螞蟻爬過的感覺席卷而來,然后是狂亂的心跳,熟悉的頭暈目眩。
眼淚劃過眼角,沈星渡心里是濃濃的內疚。
她要做母親了,也不知道這種臟藥會不會傷到孩子。
可是她一刻也等不了,她看起來冷靜,心里早就瘋了。
她必須見到雁南飛,當面問清楚。
所有的傳,即便是雁家探查回來的,她也一律不信。
雁南飛不可能自愿留下給大公主做面首,唯一的解釋,就是為了她的解藥。
可是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再睜開眼的時候,沈星渡感到全身像要散架了一樣,渾身都是疼的。
她伸出爪子,她又變成福福了,前爪疼的厲害,她抬起腳爪一看,肉墊上全是血痂。
像是跑了很遠的路,磨破了,流了血,又結了痂。
而她此刻被關在籠子里,搖搖晃晃的在一輛飛奔的馬車之上。
……
“主子,前面就是圣澤寺了。
咱們從后山小路上去,這狐貍是存在山下,還是要一并帶上山?”
“帶著,北岳的老妖婆不是說雁南飛已經失憶了,變成她的男寵了?
那老女人太愚蠢,我才不信。
這狐貍待會兒有大用。”
沈星渡被關在籠子里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好先冷靜下來檢查福福身上的情況。
還好大部分都是皮外傷,身上并沒有骨折的地方。
只是原本被她喂得渾圓的福福幾個月不見,已經瘦得皮包骨頭,究竟是受了什么樣的苦才會如此?
福福尚且如此,雁南飛該是什么樣?
雁南飛是離不開福福的。
沒有福福,她也不在身邊,他是睡不著覺的。
非到萬不得已,福福也絕對不會離開雁南飛。
他一定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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