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趙珩清冷的聲音精準地打斷了我的進食大業。
他又來了!我認命地轉過頭,有氣無力:“王爺,有何吩咐,茶沒涼,墨剛磨好,點心盤子也滿著呢。”
趙珩沒理會我話里的怨氣,他放下手中批注完畢的一份奏疏,微微側頭,目光投向那扇半開的雕花木窗。
“知了聒噪。”
我:“……”得!又是我!
我拍拍裙子站起身。粘知了是吧,行!我今天豁出去了,非把這群不長眼的蟲子一網打盡不可!我擼起袖子,氣勢洶洶地就朝門口走去,喚人去找粘桿。
在院子里侍衛和丫鬟們驚愕的目光中,我搶過花匠手里的長竹竿和粘膠罐,對著那棵老槐樹就開始了“除蟬大業”。
“嘿!看招!”我舉著竹竿,蹦蹦跳跳,笨拙地往枝葉茂密處捅。陽光曬得我額頭冒汗,裙子也被樹枝勾了幾下。好不容易粘住一只,那蟬在竿頭拼命掙扎,發出更凄厲的鳴叫。
“王妃好身手!”一個路過的年輕侍衛忍不住笑著喊了一句。
我得意地揚了揚竹竿,剛想回一句,就聽見窗戶那邊傳來趙珩涼颼颼的聲音:“王妃,莫要得意忘形,摔了本王概不負責。”
我氣得差點把竹竿扔出去,回頭狠狠瞪了窗戶一眼,趙珩倚在窗邊,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我頂著滿頭汗,拎著粘了七八只蟬、回到趙珩的書房。
“王妃辛苦了。”他聲音淡淡的,隨即下巴朝旁邊兵器架上一把長劍點了點,“去,給本王擦擦。”
我臉上笑嘻嘻,內心mmp,擼起袖子就是一頓猛擦。
“仔細些,擦壞了……”
他故意頓住,慢悠悠地補充:
“王妃拿什么賠?”
來了!機會!
我眼睛“唰”地亮了:“拿命!拿命賠啊王爺!”我把劍身抱在懷里,像是抱著失散多年的親兒子,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趙珩額角的青筋似乎又歡快地跳了兩下。他薄唇緊抿,最終只是從鼻腔里極其輕微地哼了一聲,帶著濃濃的嫌棄和一種“本王懶得跟傻子計較”的意味,重新低下頭看卷宗,只冷冷丟過來一句:
“擦你的劍,再聒噪,本王讓你去擦馬廄。”
嘖!狗男人!油鹽不進!
就在我擦得心不在焉時,
“王爺,陳鋒求見。”門外侍衛通傳。
趙珩頭也沒抬:“進。”
厚重的門簾被掀開,一身戎裝未卸、風塵仆仆的陳鋒大步走了進來。他先是對著趙珩抱拳躬身:“末將參見王爺!”然后目光一轉,看到角落里抱著劍、一臉生無可戀的我,顯然愣了一下,隨即也朝我抱拳行禮,語氣帶著幾分恭敬和笑意:“王妃娘娘。”
我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朝他用力揮了揮手里擦劍的軟布,算是打招呼,無聲地用口型控訴:“你家王爺,沒人性!”
陳鋒嘴角可疑地抽動了一下,趕緊低下頭掩飾。
“何事?”趙珩放下卷宗,目光落在陳鋒身上。
陳鋒立刻收斂神色,上前一步,壓低聲音,神色變得凝重:“王爺,宗正寺那邊……三皇子有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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