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斷裂聲響起!
是我身上那件寢衣腰間系著的、一根本就有些磨損的絲絳帶子,大概是因為剛才我緊張地繃緊了身體,又或者是他傾身靠近時帶來的拉扯……它竟然……斷了!
寢衣的領口瞬間松垮下來,露出了里面一小片雪白的里衣和一小截精致的鎖骨。
“啊!”我短促地驚叫一聲,手忙腳亂地去捂領口,臉上瞬間血色盡褪,羞憤欲死。
趙珩的動作也頓住了。
他的目光,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順著那斷裂的絲絳,落到了我慌亂捂住卻依舊泄露了一絲春光的領口,落在那片細膩的肌膚和若隱若現的鎖骨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靜止。
車廂內死寂一片。
他的喉結,極其明顯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呼吸似乎也粗重了一瞬。
那眼神太可怕了,像要把我生吞活剝。
我嚇得魂飛魄散,也顧不上什么捂領口了,雙手用力,將他那件寬大的錦袍死死裹緊,把自己包得像個蠶蛹,整個人拼命往車廂角落縮。
“趙珩,你……你看什么看,再看,再看信不信我……我跟你同歸于盡,毒酒呢,我的毒酒呢?給我,現在就給我!”
趙珩看著我這副如同驚弓之鳥,語無倫次的模樣,眼中那灼熱的火焰似乎被強行壓下去一些,但并未熄滅。
他緩緩直起身,重新靠回自己的座位,目光卻依舊鎖在我裹得密不透風的身體上。
他薄唇微啟,剛想說什么……
“吁——!”
馬車猛地停了下來!
慣性讓我向前一沖,差點栽倒,幸好裹得夠厚實。
“王爺,王妃!”車夫的聲音帶著恭敬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從門外傳來,“到宮門了!”
趙珩理了理自己微敞的中衣領口,動作恢復了慣常的從容和冷硬。
他瞥了我一眼,最終只冷冷丟下一句:
“裹好。下車。”
我手忙腳亂地將身上那件寬大的墨青錦袍裹得更緊,幾乎要把自己勒死。
車簾被掀開,趙珩率先下車。
我裹著他的錦袍,剛想咬牙跳下去,一只修長有力的手已經伸到了面前。
是趙珩的手。
他側對著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完成一個再尋常不過的禮節動作。
我看著那只手,腦子里瞬間閃過剛才在車廂里,這只手是如何攥住我的手腕,如何捏著錦帕擦拭我腳上的灰塵,又是如何……系緊了那根該死的帶子……
臉又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我咬著唇,心里天人交戰。是賭氣自己跳下去摔個狗吃屎,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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