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挺直脊背,迎著皇帝那幾乎能殺人的目光,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卻異常清晰:
“回稟陛下,臣婦沒有!”
我裹緊了身上那件帶著趙珩氣息的錦袍,仿佛能從這冰冷的衣料里汲取一絲支撐的力量,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佛衣會上,臣婦始終與瑞王一同,居于觀禮席末位,距離法壇足有數十丈之遙。期間未曾離開半步,莫說靠近法壇,碰觸袈裟,臣婦甚至連那袈裟上繡的是蓮花還是梵文都未曾看清,何來褻瀆損毀之說?”
我豁出去了,目光猛地轉向跪在地上的蘇清淺,帶著被污蔑的滔天怒火和委屈:
“至于蘇清淺所,純屬子虛烏有,惡意構陷。臣婦不知她受何人指使,要用如此陰毒下作的手段,將這褻瀆佛寶、足以抄家滅族的大罪扣在臣婦頭上。更不知她手中那塊所謂的袈裟碎片,究竟從何而來,是有人刻意損毀佛寶栽贓,還是她信口雌黃,隨意尋了塊破布來污蔑臣婦,請陛下明察!”
我的聲音帶著哭腔,赤腳踩在冰冷金磚上的寒意,此刻反而讓我更加清醒和憤怒。
“父皇!”趙琮還想狡辯。
“閉嘴!”皇帝厲聲呵斥,他臉色鐵青,顯然已經被這混亂不堪、各執一詞的局面攪得怒火沖天。
他陰沉的目光在趙琮、蘇清淺、趙珩和我身上來回掃視,最終,看向趙琮。
“趙琮,無旨擅調府兵,圍堵親王正門,深夜驚擾宮禁,鬧得滿城風雨……”
“僅憑一個身份存疑的婢妾之,一塊來歷不明的碎片,便敢污蔑構陷親王妃褻瀆佛寶,攪動宗室不寧。”
“鬧到朕的面前,人證語無倫次,物證真假難辨。朕問你,你調兵圍府之前,可曾查實,可曾問過大皇子,可曾想過后果?”
“父皇……兒臣……兒臣也是一時激憤,憂心佛寶……”
他試圖辯解,聲音卻抖得不成樣子。
“憂心佛寶?!”皇帝指著趙琮的鼻子,怒不可遏,“朕看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公報私仇,挾私泄憤,你這點齷齪心思,當朕看不出來嗎?”
“齊王趙琮!”皇帝的聲音如同雷霆判決,“構陷親王妃,擅調府兵,驚擾宮禁,攪亂法會,罪責難逃。即日起,褫奪親王雙俸,禁足齊王府思過半年。無朕旨意,不得踏出府門半步,府兵統領革職查辦。一應參與圍堵瑞王府之侍衛,杖責八十,發配邊軍效力!”
“陛下,父皇,兒臣冤枉啊!”趙琮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面如死灰,凄聲喊冤。
皇帝根本不再看他,目光轉向跪在地上抖成一團的蘇清淺,眼神冰冷厭惡:“至于這賤婢,攀誣主母,構陷宗親,拖下去,杖斃!”
“不——!”蘇清淺發出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叫,整個人癱軟在地,涕淚橫流,絕望地看向趙琮,“王爺,王爺救我,王爺……”
趙琮自身難保,哪里還敢看她一眼。
“王爺,救救清淺啊……”這次她看向的是趙珩,我也轉頭看向趙珩,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些怕,怕他對蘇清淺心軟。
趙珩看向他,眼中滿是厭惡。
兩名面無表情的御前侍衛上前,像拖死狗一樣將哭嚎掙扎的蘇清淺拖了出去。那凄厲絕望的叫聲,久久回蕩在寂靜的大殿里,令人毛骨悚然。
等等……趙珩的白月光,這本書的女主,蘇清淺,下,下線了?
這太離譜了!
皇帝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我和趙珩身上。他的怒火似乎發泄了大半,但臉色依舊陰沉得可怕。
他看著趙珩只著中衣的狼狽,看著我裹著男袍赤著腳的凄慘模樣。
“趙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