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慣會裝樣,呂姐姐可別被她外表騙了。”
呂盈登時怒了,她自己交的朋友自己不知道什么樣嗎?需要別人來勸告她。
正想發火,手腕被拉住了。
楊蓁蓁走向前來。
“我告假,自是因為身體不適,也的確回過廂房。只是今日告假不只我一人,能夠進出廂房的,更不只我一人。”
教習動輒兩三個時辰,秀女們雖然被要求嚴苛,但也允許中途“更衣”。
楊蓁蓁堅毅,向來能忍則忍,絕不給教習嬤嬤留下一丁點兒不好的印象。
只是今日恰逢來了月事,才不得不告假。
沒成想便出了這樣的事情。
說來巧合,那位語質問她的秀女,她有些印象。
通直郎之女徐雪兒。
自入宮起,她那陰狠冷酷的目光就常在自己身上掃視,令她很是不舒服。
今日,只怕不是掉了東西這樣簡單……
正因如此,她更不能被動挨打。
“徐秀女如此懷疑于我,證據何在?”
“話是如此,可最有嫌疑的只有你,不是嗎?”徐雪兒望向陳秀女,語誘導:“剛剛找東西時,你可翻過她的床鋪了?只要一查,便可知道有無證據。”
“鬼話連篇!”呂盈忍不了一點,怒罵,“什么叫最有嫌疑的就是蓁蓁?誰家世低些誰就天生是壞種是吧?那我還說我前幾天倒掉的點心是被你搶去吃了呢,你怎么不吭聲!還查?我看最上躥下跳的就是你了,你怎么不查查你自己呢?”
呂盈父親是武將出身轉來做的刑部尚書,她自個兒也是個潑辣的。
徐雪兒被這話懟得臉色鐵青,卻還是礙于她的家世只能忍著。
“呂姐姐還是不要胡攪蠻纏了,只是查一查而已,也是還她清白,只要沒查出東西,自然萬事無虞。”
陳秀女被說得動心了。
她雖然不愿意相信是楊蓁蓁,可萬一呢?
她上前,拉楊蓁蓁的手,“蓁蓁,只需要一查便可。若是沒有,我立馬承認你的清白。”
呂盈直接將她的手拍掉,“呸!蓁蓁本就清白,何需你來承認!虧你日日跟在蓁蓁后頭賣乖,如今出了事,倒是第一個懷疑起她來了!你們可別忘了,蓁蓁的姐姐可是淑妃娘娘!蓁蓁要什么沒有,稀罕那么個破簪子!”
陳秀女臉色也垮了下來,面露尷尬。
秀女們臉色各異,有附和的,也有不同聲音的。
“淑妃娘娘又不是她親姐姐,哪能事事都周全她。”
楊蓁蓁眼看事態如此,知道不被查一查這些人是不會罷休的。
“好,可以查。但……”
楊蓁蓁向來溫柔善解人意,秀女中但凡與她有些許交集的,都喜歡她。
這還是她第一次露出如此神色,幽冷目光中隱隱帶了怒意。
“若是證明不是我拿的簪子,我要你當眾向我行禮致歉。”
她目光看向的是徐雪兒。
對方一怔,隨即展露出開懷的笑顏,“好啊,我自然可以。就怕你是虛張聲勢,故意拖延時間。”
事已至此,陳秀女也沒什么好說的,直接親自上前去翻找。
突然,“叮”地一聲,什么東西從床鋪底下掉了出來,砸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行宮中的人并不知道儲秀宮秀女之間的糾葛,楊佩寧正與永陽伯夫人說著永陽伯即將赴南方監察賑災一事,永陽伯夫人神色難免擔憂。
“一向大災起流民暴,他這差事……”她嘆息,“我是真怕他出什么事。”
御史臺看似糾察百官誰都可以參奏,可流民暴起時最容易死的,也是這批人。
永陽伯夫人是一百個放心不下。
楊佩寧語寬慰他,“伯爺吉人天相,必定平安。何況陛下既指派了伯爺前去,定然會命人護住。”
永陽伯夫人點頭,這才憂心忡忡地告辭離去了。
楊佩寧十分理解他。
畢竟,永陽伯正是在從這次流民暴動中死里逃生,但也摔斷了腿,受了大搓磨。
既成了親家,楊佩寧便琢磨著怎么給程讓傳個話叫他看顧著些,別叫日后永陽伯府后繼無力。
正琢磨呢,芷蘭殿又來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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