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身體乏累,楊佩寧并未隨同崇慶帝去圍獵場,而是見了特地前來拜見的永陽伯夫人。
這是公主生辰宴后她首次見永陽伯夫人,語間為楊婉因之事十分的抱歉。
永陽伯夫人說不膈應是假的。
好端端要招來做兒媳婦的人,轉眼爬上了陛下的床,還有了孩子……
不過好在她本是為了與淑妃娘娘攀上關系,至于兒媳婦是不是楊婉因這個人,本也不大重要。
何況……
與淑妃有關聯的適齡女子,也不是只有楊婉因一個。
“聽說這次秀女中,有一位正是娘娘的族妹,端莊大方賢惠淑雅?”
聽她語間十分的喜歡,楊佩寧便知她已經提前打探過了,謙虛道:
“不過是個小丫頭,進退尚算得體,實在當不得夫人如此夸贊。”
話雖如此,提及楊蓁蓁時的親昵和喜愛卻是做不得假的。
永陽伯夫人今日來拜見,本就是為了看看淑妃是否看中她這族妹,聞大喜過望。
“娘娘實在謙虛了,依我看啊,能過了層層選拔到了儲秀宮,娘娘族妹必定冰雪聰明蕙質蘭心!只怕終選過后,太后娘娘也想留人呢。”
她這是在小心翼翼試探淑妃是否有抬舉族妹做后妃的心思。
楊佩寧搖頭,笑道:“還說呢,我倒是希望有人長久陪伴身側,可蓁蓁只說自知天資欠佳,能入宮一趟已是滿足,并不奢求其他。她志不在此,我也不好強留了她下來。只盼著她在京中多待段時日,與我說話閑談幾句再回華陰去。”
得知淑妃族妹不會成為嬪妃,又聽淑妃話語間十分維護喜愛,永陽伯夫人頓覺萬分合適!
“哎呀娘娘,這小姑娘身子金貴,好容易入京一趟,怎好叫她又舟車勞頓地回去。依我看啊,倒不如留在京城里的好,也能時時與娘娘有個慰藉不是?”
見淑妃聽了她的話后開始沉思,神色思量,永陽伯夫人喜上眉梢,見縫插針。
“我是武將家出身,向來隨性慣了,只知道什么喜歡什么不喜歡的,也不怕娘娘笑話,我今日正是再次為了家中長子的婚事而來。娘娘嫡親妹妹既有歸屬,臣婦也不敢妄想,若娘娘不嫌棄,臣婦有意替我家那不中用的兒子求取娘娘族妹!”
“本宮與夫人投緣,倒是希望能夠親上加親的,只是……”她面露難色,委婉說起楊蓁蓁不算出色的家世來,“本宮叔祖父郡守一方,堂叔卻是個沒什么志向的,如今堪堪是個華陰縣令罷了。”
永陽伯夫人卻連聲夸贊,“我向來是個不知天文地理的,卻知華陰楊氏顯赫清貴,華陰那地界更是人杰地靈。論說起來,還是我們常家高攀了!”
怕淑妃有顧慮,她當場表態,“若真能求取得楊家女為長子正妻,永陽伯府必定八抬大轎鑼鼓喧天迎入門,托付中饋,當我常家女兒一般愛護憐惜!”
幻境走過一遭,她對常家的門風是清楚的。
否則,也不會將楊蓁蓁的消息透露給永陽伯府了。
永陽伯夫人如此重視,確合她心意。
“既如此,本宮便寫信回華陰祖宅,替夫人問上一遭。”
永陽伯夫人見她肯開口,便知此事十有八九能成,頓時喜得跟什么似的。
而遠在皇宮的楊蓁蓁,并不曉得堂姐已經在為她張羅一門極好的姻緣。
才被教習嬤嬤允許休息片刻,后西廂房里卻鬧了起來。
“我的玉簪怎么不在了?這可是我娘從七珍堂買來給我的!”
一聽七珍堂的名號,不管在不在京城的秀女都知曉其貴重。
一時間,連忙替她找尋。
誰知一輪下來,遍尋不見,聲勢浩大的將隔壁的秀女也都招了過來。
苦主陳秀女著急得厲害,其余秀女則個個提醒她仔細想想可有出門過。
她拼命搖頭,“此物貴重,我本是想著終選那日再戴的,誰知……”
“如此說來,豈不就是落在你們自個兒廂房里頭了?”外頭一個秀女隨口道:“別是誰不小心拿了吧?”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各異。
有唯恐天下不亂的,意味不明地煽風點火,“這么貴重的東西,誰能不小心拿了?恐怕是你們廂房里出賊了也說不定。”
聞,陳秀女思量再三,竟然真的開始猶豫是不是有人見了起了心思。
同在一間的秀女頓時震怒。
“七珍堂的東西雖然好,卻不是只有她一家買得起!那物件給我,我卻看不上!”
說話的是刑部尚書家的姑娘呂盈,眾人自然不會懷疑于她。
“呂姐姐家世顯赫,自然看不上一支小小玉簪,可這廂房中,并非人人都如姐姐般見過這些好東西。”
那秀女說完,眾人目光微閃,心照不宣地看向此廂房中唯一一個出身京外的楊蓁蓁。
“我記得今日楊姑娘教習途中,短暫告假離開過正殿?不知楊姑娘所為何事?又可曾回過廂房?”
聞,呂盈比剛才還激動,“你胡亂語揣測什么呢,不可能是蓁蓁!”
那人皺眉,見呂盈有意維護,一副感慨勸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