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無處發泄,他轉頭就把賬算到了江譽頭上。
當天下午,江譽在家里床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頓悶棍。
三根肋骨當場斷裂,口鼻竄血,直接送進了市醫院。
“我的天爺!梔梔,你是沒看見吶!”
傍晚,李嬸從外面回來,一臉驚魂未定,語氣卻帶著壓不住的興奮。
“江家那小子,被人打斷了三根肋骨,口鼻噴血,當場就昏死過去了!
被人用門板抬進醫院的時候,那臉白的,跟死人沒兩樣!
王金桂哭天搶地,說他得了肺癆,本來就快不行了,
現在更是離死不遠,彌留之際就想見你最后一面呢!”
李嬸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湊過來:
“最怪的是,先生下午讓我去打聽,市醫院哪個醫生對治肺癆最拿手。
你說,他是想救江譽……還是……”
玉梔一怔,手里的書嘩的掉落在地。
不!賀悅卿不是要救他!
他是要神不知鬼不覺,把江譽那個拙劣的謊,變成血淋淋的現實。
這個念頭讓她不寒而栗。
賀悅卿不該是這種人,他的手不應該沾染這種腌臢事。
他是天之驕子,從頭到腳都應該干干凈凈!
但旋即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一時間心亂如麻,焦躁不安。
思索半晌,她起身沖上二樓,推開臥室的門,一股淡淡的酒氣便撲面而來。
賀悅卿喝酒了?
他正背對著她站在窗前,身影被銀白的月光勾勒得孤高清冷。
玉梔心情復雜地望著他,攥緊了手指。
“江譽快死了……是不是你做的?
他不過是只陰溝里的老鼠,不值得你……不值得你親自動手!!”
賀悅卿緩緩轉過身,深邃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眼眶上。
那雙眸子里,沉淀著一種濃稠的、她看不懂的情緒。
那股因她與陸警官走近而滋生出的煩躁,她曾經委身于江譽的嫉恨,此刻都詭異地化為一股病態的愉悅。
他非但沒有解釋,反而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
他低下頭,滾燙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聲音低沉而沙啞。
“他碰過你,辜負了你,背叛了你,讓你受盡委屈……難道不該死嗎?”
不是疑問,而是宣判。
玉梔徹底懵了。
他……他怎么會知道?
他不是最近才剛到嵐市嗎?
“你,”賀悅卿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她聽不懂的憤怒,“早就該離開江家,跟他們斷得一干二凈!”
”江譽那種狗男人,怎么配得上你?“
他的手指輕輕勾起她頰邊的一縷碎發。
玉梔感覺到一陣燙人的灼熱撲面而來。
他眼底的漩渦好似深海,一半是露骨的占有,一半是嫉妒的惱怒。
“其實你根本就不喜歡他,對嗎?”
玉梔的呼吸陡然停滯,心臟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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