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堯很是聽話,本能地哼出幾聲后,似是被自己羞恥到,抬手搭在眼罩上,咬唇笑得難為情。
過了好半晌,他卻貼在江箐珂耳邊說了句諢話。
“一家人聚到一起,好暖和。”
江箐珂緊忙捂住他的嘴。
“你還是當個啞巴吧。”
良久,李玄堯披著衣袍,微微推開房門,同門外的谷豐下令。
“換水!”
蹲在門口石階上的谷豐一臉訝然:“啊?”
曹公公在旁催促。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給主君燒水、換水。”
將軍府上的下人還沒回來,這劈材、燒水、換水的事兒,暫時都得谷豐一個人干,喜晴在旁幫忙打下手。
喜晴倒是習以為常,可谷豐除了當侍衛,跟著李玄堯到處打仗外,這種伺候人的細活兒就沒怎么干過,是以,難免叫起苦來。
“怎,怎,怎怎怎么,還還還還,還洗?”
喜晴揪著谷豐的耳朵,兇巴巴地帶著他往后廚那邊走。
“你一個磕巴,哪來那么多廢話。”
“讓你多干點活兒怎么了?”
“要不是我家小姐好心,當初把我留在南疆成全你我二人,我家小姐也不至于自己挺著肚子,吃那么多苦?”
“讓你燒點水,換幾次水怎么了?”
“這要是我以后懷了孕,讓你燒水、換水,你也在那兒啊呀?”
谷豐磕巴道:“那那那那……那不,不不不能。”
……
相擁酣睡了大半日,直到幾縷紫粉色的落霞飄在藏青色的空中,江箐珂和李玄堯才起來。
兩人手牽著手,來到了江箐瑤的院子里。
輕叩了一下,腳步聲從屋內傳來,很快,江箐瑤便打開了房門。
一見到江箐珂,也不顧旁邊還有個李玄堯,江箐瑤便撲進她懷里委屈起來。
“阿姐,白隱那混蛋不記得我和翊安了。”
“那么聰明的一個人,好像被打成傻子了。”
江箐珂拍了拍江箐瑤,哄她道:“傻子不更好擺弄了,等你看他不順眼,想起殺父之仇時,就把拉到二里地外扔了,他都不帶找回來繼續纏著你。”
“啊?”
江箐瑤抬頭,紅著眼瞧著江箐珂。
抽了抽有些酸的鼻子,她又道:“那他要是被野狼吃了怎么辦?”
“那不正好,殺父之仇報了,然后你還不知他死活,也省得絕望、傷心、痛苦!”
話雖有理,可江箐瑤聽著卻不得勁。
拖著江箐瑤,拽著李玄堯,江箐珂跨過門檻進了屋子。
只見白隱腦袋上纏了好幾層的紗布,還有幾處洇著殷紅色。
此時,他盤腿坐在矮榻上,正悶頭在那里雕著木頭。
江箐珂走過去,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
“白隱。”
“……”
沒反應。
“白太傅?”
“……”
還是沒反應。
“翊安他爹?”
仍然沒反應。
江箐瑤走過來,蹲在白隱身邊,輕輕拍了下,喚他。
“白隱,阿姐和主君來看你了。”
白隱這才有點反應,看著江箐瑤眨了眨眼,神色木訥道:“姐姐為何總是記不住,我不叫白隱,我叫沈淮年。”
江箐瑤嘟嘴倔強道:“不,你就叫白隱,表字子歸。”
白隱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搖頭嘆氣,低頭繼續雕起他的木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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