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著時辰,江箐珂命人備好了晚膳。
結果又只等回李玄堯一人,且接連幾日都是這樣。
“阿兄呢,又拉著北燕大將軍他們去喝酒了?”
李玄堯點頭應了一聲。
待曹公公替他解下大氅后,他站在火爐前烤散一身寒氣,然后在椅凳坐下。
伸臂牽起江箐珂的手,他將人引到腿上坐下。
單臂把人圈入懷里,另一只手輕撫圓鼓鼓的肚子,薄唇則細細吻蹭她的面頰。
“一進門,問的便是你阿兄。”
輕柔低沉的聲線中摻著幾絲責怪和幽怨。
“小滿是想早早把我氣死,自己長命百歲嗎?”
江箐珂被逗得笑出了聲。
她倚靠在李玄堯的胸前,仍有些孩子氣地晃了晃腿,學起他的強調來哄他。
“還說我呢。”
“你每日跟阿兄成雙入對地去衙署,兩人一呆就是一整日,讓我每天挺著肚子在家想著你。”
下巴翹起,她佯怒嗔怪。
“你說!”
“是不是想讓我害上相思病,想你想得要死,然后你自己長命百歲?”
眼底先于唇角被笑意侵占,李玄堯扯唇看了她須臾,搖了搖頭,只能服軟認輸。
誰知,江箐珂又摟著他的脖子,秋水剪瞳里像映了星空,笑盈盈地道:“這么一來,咱倆都長命百歲了,就可以白頭偕老了。”
“好。”
李玄堯與她額頭頂著額頭,鼻尖蹭著鼻尖,“一起到老。”
江箐珂晃了下腿,俏皮又道:“到時不許嫌我人老珠黃。”
李玄堯接:“你也不許嫌我滿臉皺紋。”
“不許嫌我不夠嬌嫩。”
“......”
輪到李玄堯這里突然頓了下,打斷了兩人甜蜜語的節奏。
好看的異瞳眨了眨,李玄堯眸眼半瞇,語出驚人地輕笑道:“到時,也不許你嫌棄二公子萎靡不振。”
“哎?”
江箐珂秀眉一蹙。
李玄堯這明顯是想歪了。
“李玄堯!”
她正要揮拳教訓他一番時,一旁的曹公公實在受不住了。
主子恩愛固然好,可也別不顧他這個奴才的死活啊。
雖然是個太監,可眼不瞎,耳不聾。
曹公公清了清嗓子,拖著那尖細嗓子,提醒道:“再不用膳,飯菜就都涼了!”
......
夜里,寒風瑟瑟,西延城又飄起了雪。
雪如鵝毛,簌簌而落。
江箐珂放心不下江止,命喜晴和谷豐去他院子跑了好幾趟,都沒見人回府。
小夜窩在李玄堯的身邊,趴在矮榻上睡得正熟。
江箐珂則扶著肚子,于李玄堯面前走來走去。
“外面下這么大的雪,阿兄若是喝成爛泥,睡在大街上,被活活凍死怎么辦?”
手撐著額頭,李玄堯眼下的這盤棋也下得心不在焉。
一聲輕嘆,有醋意,有無奈,也有妥協。
他慢聲寬慰江箐珂。
“同行的有北燕大將軍,還有軍中的一些部下,江止若是喝醉了,自會有人送他安全回府。”
“小滿不必擔憂。”
話雖說如此,可江箐珂還是放心不下。
以前沒嫁人時,江止但凡在外面喝酒喝得晚,她都會帶著喜晴去把人從酒館里給接回來。
正琢磨要不要派喜晴和谷豐去尋人,喜晴正好走了進來。
“小姐,北燕大將軍的手下把少將軍送到府上了。”
“就是少將軍醉得厲害。”
江箐珂緊忙披上斗篷,趕著要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