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鎮遠侯府。
頭天胡鬧了一整晚,侯府四公子衛逍腳步虛浮,從馬車下來。
一腳剛邁過門檻,身后就響起馬蹄聲。
衛逍轉頭一看,正是蕭柳欽。
不會吧?
昨日他都給了銀子賠罪,那位趙姑娘小氣至此,還告了狀嗎?
正琢磨著,蕭柳欽翻身下馬,把韁繩遞身后的隨從。
“監察司辦案,速速入內通傳。”
門子一激靈,連自己公子都沒顧得上,趕忙往里面跑去。
蕭柳欽行事可是出了名的狠辣,稍一耽擱,萬一人家要砍他怎么辦?
門子剛進去,管家就應了出來。
“蕭將軍,還請移步前廳,先喝盞茶。”
邊將人往里迎,管家邊在心里罵。
那門子也是混賬東西,若不是他見人慌里慌張,叫住問了一句,他還真打算將蕭柳欽在門外晾著么?
衛逍被忽略的徹底,也來了脾氣,氣勢洶洶追上去。
他倒要看看,蕭柳欽能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鎮遠侯領命在外,府中是夫人主事,很快便出來接見。
“蕭大人可是貴客,不知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衛夫人,監察司找到些東西。”
蕭柳欽一個眼神,侍衛上前,將錦盒放在兩人中間的桌上。
衛夫人心跳一頓,直覺不是好東西。
這一點毋庸置疑。
好東西來得就不會是監察司。
可這“不好”,也分是怎么個不好。
蕭柳欽將錦盒往前推了推,“夫人,我還要回去復命。”
他已經是監察司一把手,向誰復命?
這錦盒中的東西竟然足以驚動皇帝嗎?
轉瞬間,衛夫人心中閃過萬般思緒。
她按住錦盒的蓋子,身后婢子默默上前,將一沓銀票放在桌上。
“蕭大人,在場都是可信之人,您行個方便。”
“是么?”
蕭柳欽語氣似有松動。
“蕭大人盡可以放心。”衛夫人又說了一遍。
看著蕭柳欽的手落在銀票上,她懸著的心緩緩回落。
下一刻,蕭柳欽將銀票往后一遞。
“拿好了,罪證確鑿。”
對上衛夫人疑惑的視線,蕭柳欽坦然道:“你這些都是心腹,我身后這位卻是陛下的人。”
“不瞞夫人,府上的事情本不嚴重,訓誡兩句就是了,現在可就不一定了。”
蕭柳欽難掩戲謔。
衛夫人臉色沉了下去。
“蕭大人,鎮遠侯府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把事情做絕呢?”
“往日無冤,近日么……”
蕭柳欽視線往門口一掃。
宿醉未醒的衛逍就站在門口,眼底還帶著茫然。
蕭柳欽沒心思給人解惑,抬腳便走。
“逆子,滾進來!”
聽著身后的訓誡聲,蕭柳欽唇角勾起。
當日,衛夫人就揪著衛逍進了宮。
皇帝訓斥了衛夫人幾句,衛逍卻沒有這樣的好命,被勒令跪在紫儀殿前。
“那不是……”
有人認出衛逍,話至一半,急忙噤聲。
鎮遠侯府可不是好惹的,衛逍更是個紈绔,犯不著得罪人。
話雖如此,可衛逍這個年紀,又是素來被人捧上天的,這一遭便已經是奇恥大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