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幼宜轉過身,一臉驚訝地看著顧玄卿。
“你……你不是……”
顧玄卿緩步朝謝幼宜走去。
清風緊緊地盯著自家主子的情況。
剛剛來的時候說好的,見到謝姑娘的時候,走路要慢,最好是瘸著走,這樣,才能讓謝姑娘心疼。
大人都忘了嗎?
不是,大人可能壓根就不會聽他的這些話吧!
顧玄卿走了兩步,身子一歪,謝幼宜下意識伸手扶住他。
清風:……
“你沒事吧?”謝幼宜小聲詢問,心中不禁暗忖,這三十杖打得不輕啊,她竟然在顧玄卿的身上看到了一絲絲脆弱!
“無礙。”顧玄卿回答得很干脆,可是,身子的重量幾乎都在謝幼宜的身上。
“我先扶你坐下,那個,你能坐吧?”
“最好是坐床上。”清風連忙插了一句。
謝幼宜把顧玄卿扶到床上。
“屬下先告退。”清風放下手中東西立即退了出去。
“云岫,你也先退下吧。”謝幼宜朝云岫吩咐道。
“是。”云岫也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顧玄卿和謝幼宜兩人。
“你傷得這么嚴重,怎么還要冒著抗旨的罪名出來?”謝幼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臉上的表情有一絲不解。
“怕你擔心。”顧玄卿回答得簡短有力。
“我……我是很擔心你啊,可是,你也不能不顧惜自己的身體,受了這么重的傷,就應該好好的養著,到處亂動,傷口更不好恢復了。”謝幼宜趕緊調整自己的情緒,說著說著,眉頭也越皺越緊,語氣里更是帶了三分的嗔怪與七分的擔憂。
顧玄卿一把將她摟在懷里,“現在,讓你看到我,你就不用這么擔心了。”
謝幼宜與他四目相對,“你說什么話呢,你這樣我反而更擔心了好不好?我擔心你這樣導致傷勢更嚴重怎么辦?”
顧玄卿的心里有一絲絲甜蜜,就像小時候偷偷吃的那塊飴糖,那個時候沒有化開的甜,如今在他的心底化開了。
“我沒事,只是一些皮外傷。”他認真地解釋,“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傷口。”
謝幼宜還沒有來得及拒絕,顧玄卿的聲音再次響起。
“剛好,我今天還沒有上藥,你可以順便幫我上藥。”
這下,謝幼宜都無法拒絕了。
“好。”她起身去拿藥,見顧玄卿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不禁催促道:“你把衣服脫了啊。”
“雖然傷得不重,但是還是疼得抬不起胳膊。”
“我幫你。”謝幼宜走上前,去解他領間的扣子。
她都這么做了,他一定相信,她對他的情意了吧?
如果,她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突然離開,他肯定不會怪罪到她身上來。
樂川與盛京相隔千里之遙,他又是朝中重臣,皇上心腹,手握大權,怎么也不可能從盛京追到樂川去!
從此后,他走他的獨木橋,她過她的陽光道,互不牽連。
真好!
謝幼宜嘴角都忍不住翹起了一絲小小的弧度。
當她褪下那層玄色外衫,看到滿背是血的內衫時,臉色頓時僵住了。
“你不是說傷得不重嗎?怎么那么多血?”
“傷口真的不深。”
謝幼宜的動作又輕了些許,緩緩把他的內衫也脫了下來,再解開紗布,還好,上了一些藥,紗布沒有與皮肉粘連在一起。
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傷痕看得她咬緊了牙槽。
“疼嗎?”她柔聲詢問。
“見到你好像沒那么疼了。”
謝幼宜低頭與他對視了一眼,忽然被他眼底的柔光吸引。
只見他漆黑的眸子中映著自己的身影。
這一刻,她自己都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