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轱轆碾過路面的石子,發出“咯噔”輕響,她沒再刻意抓車架子,偶爾顛簸時,衣袖輕輕擦過他的后背,像羽毛搔過心尖。
到了宿舍樓下,喬星月剛要跳車,被他伸手按住肩頭:“慢點,肩上有傷。”
指尖觸到她布料下的溫熱,他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耳尖更紅了。
喬星月只說了聲謝謝,便生著氣,上樓了。
留下謝中銘,看著她拎著醫藥箱往樓道走,直到三樓的窗戶亮起燈,才收回目光。
沒一會兒,謝明哲從樓道里跑出來,一臉急切地問道,“四哥,咱媽沒為難星月吧?”
謝中銘腳踩在腳踏板上,等著謝明哲上車,夜風掀起他的衣角,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你要是真為她好,就離她遠點。趕緊找個合適的姑娘娶了,咱媽見你成了家,自然不會再盯著她找不痛快。”
當晚,謝中銘敲開了謝江書房的門。
謝江正就著臺燈看文件,見他進來,抬了抬眼皮:“這么晚了,有事?”
他站得筆直,軍綠色的襯衫襯得肩背格外挺拔,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決:“爸,我想和胖丫離婚。”
謝江放下鋼筆,指尖在文件上頓了頓:“想好了?”
“想好了。”謝中銘的目光帶著一種解脫般的堅定,“不管她找不找得到,這段婚姻早就名存實亡。我不能再這樣不清不楚地過下去了。”
他沒說出口的是,心里裝著一個人,卻頂著“已婚”的名分,這種煎熬像鈍刀子割肉,日夜不得安寧。
謝江沉默片刻,點了點頭:“你想清楚就好。組織上會協助繼續尋找胖丫,離婚報告你寫好了我幫你提交。”
沒有質問,沒有猶豫,只有一句干脆的支持。謝中銘喉頭一熱,攥緊的拳頭悄悄松開了。
他深吸一口氣,心里反復默念,“只要找到胖丫,辦了手續,我才能”
他現在不能想太多,只想先了斷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
對胖丫,對喬同志,也對自己,都該有個負責任的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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