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半腰別墅。
陽光被厚重的遮光窗簾隔絕在外,房間里是近乎永恒的、令人沉溺的昏暗。
傅語聽陷在柔軟得如同云朵的床褥里,意識像是沉在溫暖粘稠的琥珀中,緩慢地向上浮。
她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聚焦在天花板那盞設計極其簡約、光線卻無比柔和的水晶吊燈上。
這燈,和她母親老宅臥室里那盞,一模一樣。
薄行洲給她的這個房間一切都精準地踩在她最隱秘的舒適點上,熟悉到讓她毫無防備地沉淪。
難怪她每次會睡得昏天暗地,連手機震動都毫無察覺。
喉嚨一陣干癢,她忍不住咳了幾聲,胸腔傳來熟悉的滯澀感。感冒還沒好利索。
她摸索著抓過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刺目的數字讓她瞳孔微縮。
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
再往下滑,鎖屏界面上,赫然掛著10個未接來電。
周臨。
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她,殘存的睡意被徹底驅散。她顧不上喉嚨的難受,立刻回撥過去。
電話幾乎是秒接。
“聽姐,您總算接電話了!”周臨的聲音劈頭蓋臉砸過來,帶著焦灼和一絲極力壓制的慌亂,“出事了!謝云舟那個項目,遇到麻煩了!”
“咳…咳咳”傅語聽又咳了幾聲,強行壓下喉頭的腥甜感,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怎么了?慢慢說。”
“陸氏人事變動,現在暫由陸二少陸景代管幾天。”周臨語速飛快,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釘子,“就今天,廣告拍攝日,我們的人到了光影基地,傻眼了,陸氏提供的場地鑰匙被收走了,說系統升級,我們租借的頂級red攝影機、燈光組、甚至跟焦員全被陸氏臨時抽調去拍一個不知名的網劇了,現場就剩下幾個場務和一臉懵的謝云舟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