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薄行洲的聲音壓得很低,確保不會驚醒身邊的人,但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種深沉的、令人膽寒的探究欲,“查一件事。”
“您吩咐。”
“南山墓園,傅家二老墓碑區域附近,大概十點鐘方向,距離約十五到二十米左右,有一座無名墓碑。”薄行洲的目光投向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眼神卻仿佛穿透了空間,精準地鎖定了墓園里那個冰冷的角落:
“沒有名字,沒有照片,沒有任何標識。給我查清楚,那座墓的主人是誰,什么時候下葬的,和傅語聽是什么關系。動用所有資源,越快越好,我要最詳細的資料。”
電話那頭的蘇寒似乎也感受到了老板語氣中不同尋常的凝重和一種冰冷的急切。
他沒有任何遲疑,立刻應道:
“明白,薄總!我馬上去辦!”
電話掛斷,車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薄行洲將手機放回口袋,目光重新落回傅語聽蒼白的臉上。
她似乎陷入了更深沉的睡眠,呼吸變得均勻了些,但眉頭依舊緊鎖。
他伸出手,指尖在即將觸碰到她微蹙的眉心時,卻頓住了。
那微涼的指尖懸停在空中片刻,最終還是緩緩收了回來。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深深的陰影。那張英俊卻總是籠罩著冰霜的臉上,此刻只剩下深沉的疲憊和一種難以喻的、仿佛在黑暗中獨自跋涉的孤寂。
他突然在心頭涌上一個念頭,
這念頭本身,就荒謬得可笑,卻又真實得讓他心口發悶。
嫉妒那個空白的墓碑?
他薄行洲,竟然會嫉妒一座無名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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