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太太思索許久,只能猜測是楊氏為了爭寵假孕,而恰逢青宏義即將遠赴沙場,生死難料。為了穩固地位,她才鋌而走險奪走了辛姨娘腹中骨肉,充作己出。
但她卻想不通,楊氏即便沒有身孕,辛姨娘也動搖不了她將軍府主母的位置,何至于要用如此滅絕人性的手段?
“祖母,”青慈陽清越的聲音響起,“這本莊子的賬冊已核算完畢。孫女發現了幾處數目上的錯漏,出入雖不算巨大,但累積起來也非小數。是否要傳喚莊頭前來問話?”
安老太太的思緒被打斷。
她定了定神,接過賬冊仔細看了看青慈陽所指之處,眼中贊賞之色更濃:“阿陽聰慧,連這樣隱蔽的錯處都找到了。”
“可水至清則無魚,管家之道,在于張弛有度。留些微利讓他們沾手,反倒能收買人心,令其更加盡心竭力。這些錯漏不必深究細查,免得寒了下頭人的心。”
青慈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孫女明白了,謝祖母教導。”
安老太太欣慰,遂又憂慮起來,“可惜你父親遠在邊關,未能親眼瞧瞧你如今這般懂事能干的模樣。”
“也不知那邊戰事如何,年都快過完了,竟連一封平安家書也不曾寄回……”
青慈陽見狀,立刻笑盈盈挽住安老太太的胳膊,語氣篤定,“祖母,我悄悄算過了,此次戰事是大捷之兆!父親他啊,定會平平安安,凱旋而歸的!”
嗓音清脆悅耳,帶著不容置疑的信心。
安老太太心中的陰霾似乎也被驅散了些許,笑著摟住她,“好阿陽,還是你會寬祖母的心。”
祖孫二人又閑話了一陣,直至日影西斜,暮色四合,青慈陽才辭別祖母。
過完年,寒意收斂了許多。
青慈陽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感受著右臂傷處的變化。
林醫官的傷藥果然名不虛傳,如今傷勢已好了許多。雖然依舊不能使力,但新肉生長帶來的隱隱刺癢感,都清晰地傳遞著愈合結痂的態勢。
她的傷已好了許多,雖說還是不能使勁,但已經有隱隱發癢結痂的態勢了。
她緩步走在回竹笑園的石徑上,心中思忖:是該尋個合適的時機,去太醫院好好謝一謝那位妙手仁心的林醫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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