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草輕輕嘆了口氣,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秦首長,彌補不是嘴上說說而已,秦沐陽他需要的是時間,是您真正用行動去走進他的內心,讓他感受到您作為父親的關愛和誠意。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味地強調自己的身份和權利。”
但這話,她也就這么一說。
現在秦沐陽已經當父親了,肩上擔子更重,心思也愈發深沉。
他估計不會輕易原諒任何人,也不愿讓孩子卷入過往的是非糾葛。
沐小草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心中明白,這場隔閡不止是父子之間的情感拉扯,更是一段被歲月和傷痛反復撕裂的親情困局。
而時間,或許是唯一能緩釋一切的良藥。
秦父沉默了,他低下頭,雙手揉搓著,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許久之后,他抬起頭,眼神中多了一份堅定:“你說得對,是我太心急了。
我會用我的行動去證明,我會慢慢彌補這些年對沐陽的虧欠。
只是希望你能在中間幫我說說話,讓他給我個機會。
小草,我可是他的父親,他不能不認我。”
這幾年,秦沐陽越來越平順,不管是生活還是事業都漸入佳境。
現在更是有了一對雙胞胎孩子。
不知為何,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懷念和秦沐陽母親的點點滴滴,也更加渴望秦沐陽這個兒子能夠回到自己身邊,讓他也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可秦沐陽就是一頭倔驢,認準的路九頭牛都拉不回。
他也知道自己有點對不起這個兒子。
從小到大,沒給他多少關心,反倒在他母親最需要他的時候選擇了逃避。
如今看著他背著過往的傷痕堅定前行,自己卻連靠近的資格都顯得奢侈。
沐小草看著秦父頹廢的樣子,點了點頭:“我會的,秦首長。
但我也希望您能說到做到,不要再讓秦沐陽失望。”
秦父擠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好,我答應你。
那……孩子的事,就拜托你了。”
沐小草微微頷首:“我會和沐陽商量的,但最終還是要尊重他的決定。”
秦父想發火,但終究還是壓下了火氣,他知道此刻的憤怒只會讓一切更糟。
“告訴他,我要見孩子,誰也擋不住。
你們要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就抱著孩子來給我看看。
我就住在三道巷那邊的軍區招待所,后天離開。”
他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沐小草淡淡掃他一眼,然后站起了身。
“秦首長,你沒有資格命令我做任何事。”
“沐小草。”
秦父叫住了沐小草,語氣中帶著一絲懇切與疲憊:“我只是想見見孫子,不想再留下遺憾。
當年的事,是我錯了,可血濃于水,我不想讓孩子們也背負著隔閡長大。
我為這個國家流過血,拼過命,這一點,沐陽比誰都清楚。
我對得起國家和人民,但我.......卻對不起自己的結發妻子和孩子。
這次我知道他去了南邊邊境。
自他走后,我每天都睡不好覺,總能夢到他渾身是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不省人事。
沐小草同志,我已經四十六歲了,對名利富貴已經沒了奢求了。
余生,我只希望咱們都能夠闔家平安,快快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