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粒,連服三日,可保一月容貌變幻,天衣無縫,非是障眼法,而是從根本上改變,任誰也瞧不出破綻。
如今的范立,雖依舊俊朗,卻褪去了那份權臣的陰鷙,多了幾分商人的精明與江湖的悍氣。
而呂鳳超,也從呂家貴女的清冷,變成了此刻溫婉賢淑的模樣,與“賢妻良母”的形象絲絲入扣。
范立剛將丹藥吞下,一身護衛打扮的靖無狄便閃身而入。
“公子。”
他依舊用這個稱呼。
“屬下查探了天牢周邊,外圍明哨暗哨,不下百名神游境。牢內氣息晦暗,深不可測,必有合一境大能坐鎮。”
范立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讓靖無狄耗費月余,用盡各種辦法在天牢附近出沒,就是為了尋找一個潛入的契機。
可惜,此路不通。
硬闖天牢,無異于癡人說夢。
即便靖無狄能斬殺那百名神游境,需要多久?這期間,大明京城的強者會來多少?
“劫獄,不成。半路截囚,動靜太大,更不可取。”
范立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著,發出規律的輕響。
“那么,便只剩下一條路了。”
他抬起眼,眸光深邃。
“為胡宗憲,翻案正名。”
此一出,若是旁人說來,定是天大的笑話。胡宗憲的罪,從來不是什么云州失利,而是他要為太子萬歷背的那口天大的黑鍋!
這等欽案,如何翻?
但在場幾人,卻無人質疑。
因為說這話的人,是范立。
“你打算怎么做?”呂鳳超好奇地問。
范立沉吟片刻,伸出三根手指。
“能為胡宗憲翻案的,整個大明,不超過三個人。”
“誰?”
“嘉靖皇帝,內閣首輔嚴嵩,次輔徐階。”
他屈下一根手指。
“胡宗憲是嚴黨的人,徐階恨不得他立刻死,絕不會出手。所以,只剩下嘉靖和嚴嵩。”
嘉靖赦免胡宗憲,卻不下旨處死,玩的是平衡。
平衡嚴黨與徐黨之爭。
以范立如今“范哲”的身份,想見到嘉靖,無異于登天。
那么,唯一的選擇,便是嚴嵩。
“嚴嵩之子嚴世蕃,現任工部尚書,總管天下水利、土木、營造、交通等事。我以楚商的身份,與他打交道,合情合理。”
范立的思路無比清晰。
“但刻意登門拜訪,目的性太強,反惹懷疑。最好的方式,是創造一個‘偶遇’的契機。”
聽到這里,靖無狄精神一振,上前一步。
“公子,屬下打探到,明晚秦淮河煙波畫舫有一場慈善義賣,那嚴世蕃,就在薛素素的邀請之列。”
“公子若參加此場義賣,必能順理成章地與他遇上!”
說完,靖無狄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得意。
他雖是武夫,卻也為公子獻上了這等妙計,總算比于神子那只知煉藥的老家伙有用多了。
靖無狄自得地瞥了于神子一眼,卻發現范立半晌沒有反應,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呃……公子,可是此計不妥?”靖無狄心中一緊,連忙問道。
“計是好計,絕世妙計。”
范立的嘴角抽了抽,表情痛苦地扭曲在一起。
“只是……”
“就在半個時辰前,我剛把薛素素的請柬,連同她的丫鬟,一起扔出了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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