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到了這幽州城后,才開始漸漸吃得了些苦,眼下在這男人手下,更是討了這般難堪的滋味,之前更有百般痛楚、委屈、心傷……皆是拜這男人所賜。
從前還能當他是自己的夫君,百般忍耐。
然而現下,這男人已經休了自己,她卻還這樣委曲求全,任人魚肉,實在是可悲之極。
這么想來,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難過沮喪。
她此時終下定決心,要離開這個每每羞辱她的男人……
云錦好不容易掙脫了男人的鉗制,隨手抓了件衣服披上,然后像個兔子似的跳下床去,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到門邊。
一開門,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立即跳了進來!
“汪嗚!”
“小雪團!”
小白狗又委屈又興奮地跳進主子的懷里,隔著她長長垂落的滿頭青絲,親熱地舔了舔女人的臉蛋。
心疼地摸了摸它的小腦袋,云錦任它膩在懷里親熱了一會兒,期間已然發現一個事實——
小雪團根本就沒有被折斷腿!
他、他竟然騙她!實在是……太卑鄙了!
這個男人,身為北方的霸主,為什么可以做出如此荒唐、如此幼稚的事情來?
“現在放心了?”
身后男人緩緩地壓近,隨之涌來一陣侵略的氣息,令女人瑟縮了一下肩背。
一件寬厚的外袍披上了她的肩頭,男人以“溫柔”的力道拎起了她懷里撒得正歡的小色狗,“衣服都不穿好就敢開門,真不怕又鬧起病來了?”
慵懶迷人的聲線此時吐字溫柔,云錦立時起了一身的寒粒,也不知道是真被冷空氣凍的,還是被某人詭異的溫柔給嚇的……
“溫柔”地將小白狗放回地面,披了一件長袍的男人,似乎少了不少的侵略性。
然而云錦還是怕他……
緊了緊肩上的衣裳,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將衣服穿好再說。
男人也不看她,徑自關上了門,細心地落了閂,然后就盯著她腳邊的小狗,意味深長地看著。
嗅到了危險的逼近,小雪團窩囊地鉆進了云錦的腿邊,胖乎乎的小身子悄悄地發抖……
就在云錦以為,楚離淵真準備下毒手的時候,男人卻伸手過來,手臂一攬,將她凌空抱了起來靠到了門板上。
“這狗,你看也看了,抱也抱了,確定沒有問題了。那,繼續?”
男人一手自然地捏住云錦的下巴,閑閑的打量她被嚇得慘白的臉色。
云錦哪里肯答,咬著唇死也不肯放開。
“真是倔啊……”男人眉梢輕揚,長長的銀發瞬間無風自動,翩然飛舞,“明明是個勾引人的妖精,卻非要裝出一副高貴的純情模樣。”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一點都不像是嬉笑調情,而更像是訴說篤定的事實一般,儼然打心眼里認定了她的放蕩……
女人紅了眼睛,硬起頭皮反駁他的嘲諷:“那你還碰我做什么?只會臟了侯爺您的手!”
在他面前,她從來都是戰戰兢兢,唯恐自己做得不好,也從來不敢妄自菲薄,怕自己連最后那絲尊嚴都被卸去。
然而時至今夜,沒有了那一紙婚書的約束,她反而覺得輕松了許多。
就算再被他踐踏,也不過今夜的事了。
明日之后,她便能脫離這種依附于男人的日子,開始真正的新生。
“哦?”
楚離淵不置可否地微微勾了一下嘴角,整個人壓了下來,俊臉對著她的小臉,額頭頂著她的額頭,鼻尖靠著她的鼻尖,一雙大手更是鉗住她纖細的小腰,令她無處可逃,“只要是我喜歡的東西,臟一點也無妨。”
“……”
她含著淚凝望他俊秀的容顏,半晌,喃喃念道,“楚離淵……”
千萬語只融匯在了這一聲里。
楚離淵,我們,好聚好散,不行么?
“都沒有碰過棄婦,興許別有一番滋味……”
男人仿佛沒有讀懂她眼中訣別的意味,自顧自的忙著,“你說呢,我的公主?”
“……”
瘦小的女人渾身都在打顫,卻還是無可奈何地閉上了眼睛。
她的忍耐力總在他的面前發揮最大限度。
這次也不例外。
瘦弱的背被重重地撞在了門板上,避無可避,云錦一次又一次的被釘在門板上。
云錦只覺后背被撞得生疼,可是她不覺得難過,已經麻木了不是嗎?
“翅膀長硬了是不是,居然為了一條畜牲來忤逆我,是不是,嗯?”
楚離淵咬牙切齒的低吼,神色狠戾的像是要把他吃掉。
屈辱的一夜,終是結束在黎明的曙光微露之時。
在男人大大的善心下,逃過一劫的小雪團,早就安然無恙的趴在凳腳邊,心滿意足地睡去了,小肚皮里偶爾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來。
此時,寬大的床榻上,瘦小的女人氣息微弱地趴著,蜷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她身后睡的死沉的楚離淵,緊緊摟著她的身子,青絲銀發糾纏,繚繞分不清彼此。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