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嶼挑眉看向那兩紅袖章,王虎偏過頭看風景,另一個低頭看磨破皮的解放鞋尖,默契的假裝沒有聽見知青的質問。
黎洛嶼放下包袱,拍了拍褲腿上的灰,不緊不慢地走到車斗尾部,居高臨下俯視那出頭的知青:“同志,這拖拉機是公社統一安排的,你要是覺得不公平,不如去找割尾會評評理?”‘割尾會’三個字拖的極長,尾音里還藏著一絲挑釁。
周圍的知青紛紛倒退一步,割尾會?他們可不想沾染。
出頭的知青漲紅了臉,指著周圍的知青大聲質問,聲音里滿是對他們背叛的憤懣:“你們,你們剛剛不也臭罵了他們啊?說要遠離他們說他們不配坐拖拉機嗎?”
眾知青偏過頭去假裝沒聽見他的質問,這種事情他們說是一回事,承認就是另一回事了,傻子才會當眾質問人家呢。
“周華章,我們也沒讓你出頭啊,是你自己要逞能的,這不怪我們。”
“對對,我們可沒有慫恿你出頭。”
黎洛嶼嘴角慢慢揚起一抹弧度,這戰斗力也太弱了,一句話就土崩瓦解了知青的團結。
周華章抬頭的瞬間看清楚了小姑娘的笑容,小姑娘白白凈凈,甚至穿的都比他好,只是她笑容里的譏誚明晃晃的,似是只要他再敢鬧,她也奉陪。
空氣瞬間凝固,兩紅袖章對視一眼,王虎輕咳一聲:“都閉嘴,再吵吵就都去割尾會一日游。”語氣帶著幾分不耐,卻又暗含警告。
矮個紅袖章趁機拍了拍拖拉機側板:“磨嘰什么呢,還不上車,別耽誤工夫!”
知青們不情不愿地爬上拖拉機,剛才叫囂的青年被同伴推搡著,經過黎洛嶼時忽然低聲嘟囔:“你們
小心點。”
黎洛嶼挑眉看他,卻發現對方已經迅速別過臉,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
幾個知青也不敢鬧了,悻悻的爬上拖拉機,只是離黎洛嶼幾人遠遠地,中間隔了排行李包。
黎洛嶼挑眉,正好,爺爺他們也不用受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