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開始下意識的不滿于張柬之,并把他外放為官之時。
他就已經變了。
“沒辦法,誰都不能跳脫這個魔咒。”
李承乾嘆了口氣。
“大郎已經十七了,轉過年來,就是十八,與我貞觀十年時一樣大。”
“父皇啊,我終于理解你了。”
“就像你當初理解了皇祖父一樣。”
“所以我準備讓大郎回京,親自教導一番,當然,這是冠冕堂皇的說法和理由。”
“實際上讓他回來,一事怕他與阿史那社爾等胡族將領,交往太深!”
“其二,則是想要把他留在京城,親自…監視一番!”
李承乾聲音苦澀。
這足以在朝堂上掀起驚天巨浪的話,他不能跟任何一個人說。
除了李世民。
因為李世民跟他一樣,都是孤家寡人,都是不配擁有感情,只能擁有一顆猜忌之心的皇帝。
四周無人。
一眾近衛和內侍,都在二十丈外。
此處除了天地之外,就只有他們這兩代帝王,所以他才能敞開心扉說說心里話。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暗莫名。
“還有二郎。”
“二郎是嫡子,天生就比大郎多出法理性。”
“而他在京城呆的太久了,以張柬之為代表的新朝科舉進士,年輕官員,都隱隱間傾向于二郎,這對我來說,不見得是個好事。”
這幾批進士,年輕官員。
毫無疑問,是組成大唐日后官員的主體,其中能力超群者,比如說張柬之等,那都是鐵板釘釘的預訂宰相!
跟這群人關系處好了。
是會給他這個皇帝,帶了一定的威脅的。
哪怕。
這威脅微不足道!
可就像李世民當年忌憚他一樣,哪怕只有那么一點點的威脅,也足以讓他們這些當皇帝的,為之大感不妙!
“呵……”
“所以,二郎不能繼續在長安帶下去了。”
“轉過年,他就是十二了,我覺得也是時候外放邊疆,去過一過苦日子,打磨一番心性了。”
“到時候,大郎留在京中。”
“這樣他們兄弟之間的矛盾,也能夠稍微的少一些,但當然了,矛盾是不可能徹底消除的。”
“就像當初,即便父皇你不做出支持青雀的樣子。”
“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也必然會到頭,畢竟皇權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大到可以父子對掏,兄弟反目。”
說到這。
李承乾朝著前方推了一把李世民。
“走吧,去泰山腳下準備幾日,過幾天到了冬至時就該登泰山封禪了。”
罷。
李承乾沒有再管李世民,獨自大步朝著前方走去。
有句話,他沒說。
玄武門的悲劇,恐怕在大唐,還得繼續出現。
這個頭,是李世民開的。
至于到誰結束…李承乾根本就想不到,也根本就預料不了。
不過。
這都無所謂了!
事已至此,先泰山封禪吧!
大唐昌明元年,十一月廿,冬至!
皇帝與太上皇的鑾駕,在百官與近衛的擁簇下,緩緩登上泰山!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