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小霞回老家了,鄭曉紅剛買了開發兒童智力的積木,在家教盼盼搭積木。
盼盼一教就會,她神情專注地搭好一個小城堡。
鄭曉紅拍拍手,鼓勵盼盼。
盼盼也學著媽媽的樣子,高興地拍拍手。
這時,從堂屋里傳來趙燕的說話聲:“俺媽,俺單位正在承包柜組,我要是再不上班,單位就不發給我工資了!佳音都快二周了,又不用您背著抱著,我早晨上班送來,晚上下班來接佳寶就把佳音一塊接走。”
段秀琴板著臉,不吭聲。
趙燕對許東升有幾分畏懼,他在時,她是不敢隨便亂說的。
趁許東升沒在家,她仗著段秀琴平時慣著她,肆無忌憚地哭著發牢騷:“小霞領盼盼你咋管吃呢?佳音是你孫女,放在你這吃頓飯都不行嗎?”
任憑趙燕軟磨硬纏,段秀琴就是不表態。
趙燕又說:“志高沒志遠有學問,能掙錢。我們沒錢,也請不起保姆。”
鄭曉紅小聲對許志遠說:“你聽聽二嫂說這話啥意思?”
許志遠搖搖頭,擺擺手,示意她裝沒聽見。
趙燕看婆婆還是不答應她的要求,哭著、高聲質問:“你疼誰?讓我說你就是疼志遠!疼盼盼!”
鄭曉紅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再也壓不住心中積壓許久的怨氣,她不顧許志遠的阻攔沖進堂屋,厲聲質問趙燕:“咱媽疼誰誰知道!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咱媽咋疼的盼盼?是領過她一天?還是抱過她一會兒?”
鄭曉紅得理不讓人,連婆婆都捎帶著。
“她要是能像領佳寶一樣領盼盼,我和志遠也不至于求爹爹告奶奶的到處找保姆!誰不知道孩子交給她奶領放心!還不要付保姆錢。”
段秀琴吃驚地看著鄭曉紅,趙燕也被鄭曉紅說愣了。
鄭曉紅只覺得一股熱血直往頭上躥,越說越帶勁,“二嫂,你要是感覺虧,認為咱婆婆偏疼我們,咱今天就擺擺,看她到底偏疼誰?”
趁趙燕愣著的當口,她先發制人,“我跟許志遠結婚,咱媽就給了一床甲子被!其他所有東西,包括蓋房子,都沒花他們一分錢!我們結婚時,咱婆婆連一尺紅頭繩也沒給我買!婚后菜都是志遠買,你們經常來吃飯,可買過一分錢菜嗎?吃過飯拍拍屁股走人,鍋碗瓢盆可刷過一次嗎?”
鄭曉紅停頓了一下,看沒人吭,就冷笑一聲:“哼!到頭來我們又落個啥呢?落了個被偏疼!”
許志遠站在自家客廳里,懷里抱著盼盼,聽著鄭曉紅在堂屋里振振有詞地說著,他感覺她說的都是他積壓在心底沒法說的話。
趙燕理屈詞窮,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兩條腿亂蹬,身子半躺在沙發靠背上,昂著頭、閉著眼,歇斯底里地哭著說著:“這日子沒法過了!”
段秀琴趕緊對鄭曉紅擺擺手,“這里沒你的事,你走吧!”
鄭曉紅正在氣頭上,怎肯輕易離開?
她對婆婆說:“二嫂口口聲聲說你偏疼志遠,偏疼盼盼!志遠是我丈夫,盼盼是我女兒,我當然有必要問問了!”
就在這時,許東升從外邊回來了,他鐵青著臉走到堂屋門口,怒目圓睜,目光掃過堂屋里的三個女人,氣憤地說:“我一進大院就聽見你們又是咋呼又是扯著嗓子嚎,可像話了!”
趙燕見許東升回來,立馬不哭了。
許東升余氣未消,瞪著眼看著趙燕,“你跟志高在家三天兩頭吵就算了,今天還敢跑到我這來鬧!”
他又把頭轉向鄭曉紅,“我一直認為你有學問,今天咋也跟著吵?你們一個個的沒一個讓我省心的!我這張老臉都讓你們給丟盡了!”
頓時,屋里鴉雀無聲。
段秀琴趕忙拉來一把椅子,勸道:“他爸,你趕緊坐下消消氣!”
許東升坐在椅子上,依然氣得渾身發抖。
片刻后,許東升氣憤的情緒有所好轉,“到底因為啥?你們說說!”
鄭曉紅仍舊一副得理不饒人的表情,“二嫂說俺媽偏疼志遠,偏疼盼盼!”
趙燕趕緊搶過話,“我不是沒辦法嘛!志高就那點死工資,可像志遠能掙錢,能請起保姆!”
說著又小聲哭起來。
許東升看兩個兒媳誰說誰的理,厲聲說道:“別哭了!你倆一個個地說。”
鄭曉紅和趙燕互相看看,都不吭了。
許東升索性直接點名,“曉紅,你先說。”
鄭曉紅氣憤地看著趙燕,“你剛才不是口口聲聲說咱媽偏心,偏疼志遠,偏疼盼盼嗎?你現在就當著咱爸媽的面說說吧!”
趙燕裝出一副可憐相,“我不是難嘛!想去上班,佳音沒人領。”
她說著,眼睛看向段秀琴。
許東升一臉疑惑地看著趙燕,“那咋能又扯到你媽偏心?”
“我那也是話趕話!我跟俺媽商議,我去上班把佳音送來,下了班就接走,俺媽就是不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