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根趁著酒勁講起一件往事。
曾經有個姓劉的科長,劉根給他送啥禮,他都要,但就是不給辦事,每次劉根問,他總推說再等等,后來索性見了劉根就躲。
劉根察覺到不對勁,一打聽才知道,他們單位賣廢品的事已經不歸他管了。
“那你給他送的東西不是打水漂了嗎?”
“那不能!我回去就把這事給春玲說了,她當時就炸毛了,直接去找劉科長,讓他退錢。”
“沒那么容易吧。”
“他當然不愿意退!但春玲不死心,趁他下班的時候,在廠子大門口堵住了他,故意大聲咋呼,說他收了禮不辦事,要是實在辦不了,就把錢退給我們!”
許志遠問:“那個劉科長會承認收了你的禮嗎?”
“南方人都怕事,他也不想讓廠里人都知道他收禮的事。后來他下班不敢出來,總躲著春玲。俺哥,你想想,他躲得了初一,可能躲過十五!”
劉根越說越興奮,“春玲看下班的時候見不到他,就在上班的時候在大門口堵他,只要見到他,就拽著他的衣服不讓他走!他也怕丟人,最后只好乖乖地把錢全退給春玲了,這叫咋吃的,就讓他咋給吐出來!”
許志遠笑著說:“沒想到這窯門里還真能倒出柴呢!”
劉根笑著說:“春玲可不是個能吃虧的人。”
鄭曉紅看了眼許志遠,“這事要是擱在你志遠哥身上,花出去的錢肯定打水漂了。”
賈春玲吃著劉根夾給她的菜,得意地說:“我的錢也不是容易掙的,才不會便宜他呢!”
許佳程從飯店出去以后,用過年大人給他的壓歲錢買了個玩具手槍,在路邊玩耍。
一個賣充氣球的中年婦女,推著輛自行車,車把上系著飄起來的各種好看的氣球。
許佳程像獵手看到獵物一樣,悄悄地用玩具槍瞄準氣球打,只聽“砰”的一聲響,氣球被打炸了。
許佳程嚇得趕緊躲在路邊的隱蔽地方,密切注視著賣氣球的中年婦女,當看見她抬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被他打炸的氣球時,便做了個鬼臉,得意地笑了。
他嫌打氣球不過癮,又用玩具槍瞄準路邊的路燈打。
盼盼阻止他,他像沒聽見一樣,依然我行我素。
盼盼擔心他惹事,又拿他沒辦法,只好跑到飯店里找大人。
她進門就氣喘吁吁地說:“俺嬸,佳程用玩具槍打路燈,我不讓他打,他不聽。”
賈春玲氣得臉色發青,嘴里說著“他是想挨打了!”趕緊站起身跟盼盼一塊出去了。
劉根卻不以為然,笑著說:“佳程跟我小時候一樣調皮!”
許志遠也很無奈,“怪不得老一輩經常說七歲八歲,狗都嫌!’”
鄭曉紅看賈春玲走了,她也站起身說店里還有事,先走了。
劉根目送鄭曉紅走出飯店,摟著許志遠的肩耳語道:“俺干娘的閨女大蘭在我那兒住著呢!我和春玲約好的每天下午我給她打電話,就是怕她忽然去江南市找我,她要是知道我跟大蘭住一塊,那還不得鬧翻天呀!”
許志遠恍然大悟,笑著說:“怪不得你那次那么急著找春玲,我還以為你怕她出啥事呢?沒想到你在外面金屋藏嬌啊!”
劉根慌忙提醒道:“俺哥,小點聲!這事要是讓春玲知道,我就沒好日子過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呀!”
劉跟笑著喝口酒,“反正能瞞一會兒是一會兒。”
晚上,鄭曉紅跟許志遠說:“劉根真會疼媳婦!春玲跟著他過了那么多年苦日子,總算苦盡甘來,熬到頭了!”
許志遠酒喝多了,就把實話都告訴了鄭曉紅。
鄭曉紅聽了,十分吃驚,“這個劉根,竟然干出這種事!”
“我也是才知道,你們走后,他親口對我說的,肯定是真的。”
鄭曉紅摟著許志遠親了一下,“看來還是你好啊!”
“那當然!我長這么大,就你一個女人,不信你出去打聽打聽!”
“不用,我相信你的人品,我們家志遠可不是那種喜歡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人!”
許志遠自豪地說:“可讓你說著了!”
鄭曉紅感慨道:“劉根雖然跟你是一個娘生的,但他的所作所為跟你可一點都不像!”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在淮北則為枳。”
鄭曉紅聽后感嘆道:“是啊!這話用在劉根身上真是再恰當不過了,看來家庭環境對人的影響還是蠻大的。”
兩人感慨后,越發覺得孩子的教育問題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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