恝慕容嫣軟軟地回應著,喇叭袖下的手臂不自覺地環上他的脖頸,指尖插入他濃密的發間。那長達三丈的墨色拖尾因著她的動作,在絲絨榻上微微滑動,其上鑲嵌的寶石折射出迷離的微光。
許久,林臻才微微松開她,兩人呼吸皆是不穩。慕容嫣臉頰緋紅,眼波迷離,靠在他肩頭輕輕喘息,墨袍的領口微微散開,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鎖骨。
林臻的手臂依舊環著她的腰肢,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她墨袍上冰涼絲滑的鳳羽刺繡,目光依舊膠著在她染著紅霞的容顏上。
“嫣兒…”他低聲喚道,聲音帶著情動后的沙啞。
“嗯…”慕容嫣軟軟地應著,聲音糯得能滴出水來。
“乏不乏?”他低聲問,指尖拂過她微燙的臉頰。
慕容嫣搖搖頭,在他懷里蹭了個更舒適的位置,仰起臉看他,眼中帶著一絲依賴與撒嬌:“夫君念書給我聽吧…不要看那些圖紙了…”
“好,”林臻毫不猶豫地應下,俯身從榻邊小幾上拿起那本詞集,隨意翻開一頁,卻并未看內容,而是低頭看著她,“想聽什么?”
“隨便…”慕容嫣閉上眼,將耳朵貼近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感覺無比安心。
林臻低笑,一手攬著她,一手拿著書,并未真的照本宣科,而是用他那低沉悅耳的嗓音,即興編撰起一些不著調的小故事,內容無非是才子佳人、花精狐魅,語調舒緩,聲音溫柔。
慕容嫣閉著眼,聽著他胡編亂造的故事,感受著他胸膛的震動和指尖溫柔的撫觸,嘴角始終帶著甜甜的笑意。
午后的陽光透過紗窗,變得極其柔和,籠罩在相擁的兩人身上。那華貴沉重的墨袍與素麻常服交織,逶迤的拖尾鋪滿榻側,勾勒出極致奢華又無比親密的畫面。
漸漸地,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緩。慕容嫣的呼吸也變得均勻綿長,竟是在他懷里沉沉睡去。
林臻察覺到懷中人兒氣息的變化,停下講述,低頭凝視她恬靜的睡顏許久,才小心翼翼地調整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細心地為她拉好散開的衣襟,又拉過一旁輕薄的鮫綃絲被,蓋在她身上,連那拖尾也細心蓋好。
他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如羽的吻。
“睡吧,我的嫣兒。”他低聲呢喃,保持著擁她入懷的姿勢,也闔上了眼,與她一同沉入寧靜的午憩。
窗外蟬鳴依舊,室內涼意宜人。墨色的鳳凰棲息于愛人溫暖的懷抱,華服逶迤,如同最溫柔的襁褓,時光在此刻仿佛悄然停滯,只剩下無盡的繾綣與安寧。
......
辰時三刻,朝陽初升,金鑾殿一百零八根蟠鳳金柱在晨曦中熠熠生輝。慕容嫣端坐于九鳳朝陽寶座之上,一襲玄黑鳳袍莊重威嚴。
袍服以墨色云錦為底,用暗金絲線繡出九只形態各異的鳳凰,每只鳳凰的羽翼都細膩逼真,鳳目以黑曜石鑲嵌,在光影流轉間閃爍著幽深光芒。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對寬大的喇叭袖,以輕薄的墨紗制成,袖口寬達三尺,繡著金鳳展翅的圖案。
每當她抬手時,墨紗喇叭袖便如鳳翼般舒展,暗金絲線在陽光下流轉生輝。兩丈余長的拖尾鋪展在玉階之上,以銀線鎖邊,綴著九百九十九顆細小的玄鐵珠,行動時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如鳳鳴九霄。
“眾卿平身。”慕容嫣的聲音清越沉穩,喇叭袖輕輕拂過鎏金扶手。
文武百官依禮起身分列兩側。左側以宰相張文淵為首的傳統文官袍袖寬大,右側則站著不少穿著新式窄袖朝服的年輕官員——這些都是近年來由女帝和林臻提拔的技術官僚。
“啟奏陛下,”工部尚書出列躬身,手持的玉笏上刻著鳳凰紋樣,“京畿鐵路昨日已全線貫通,首列蒸汽機車'軒轅號'辰時自南門發車,預計午時便可抵達百里外的河間府。”
朝堂上響起一陣細微的騷動。老臣們交換著眼神,有人捋須頷首,有人蹙眉不語。
慕容嫣唇角微揚,鳳眸掃過群臣:“林愛卿又在工部通宵達旦了?”
話音未落,殿門外忽然傳來清朗的應答:“臣幸不辱命!”
眾人回首,但見林臻大步踏入殿中。他今日未著朝服,反而穿著一身藏青工裝,袖口還沾著些許油污,與金碧輝煌的大殿格格不入。
幾個老臣忍不住搖頭側目。
“臣剛隨'軒轅號'試運行歸來,”林臻向御座躬身一禮,抬頭時與慕容嫣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往返二百里,僅用兩個時辰,較最快驛馬還快了三倍有余。”
慕容嫣眸中閃過笑意,寬大的喇叭袖輕輕擺動:“林愛卿勞苦功高。不過今日朝會,你遲到了。”
“臣知罪。”林臻嘴上請罪,眼里卻帶著幾分狡黠,“愿將功折罪,請陛下與諸位同僚移駕南門,觀'軒轅號'正式通車盛況。”
沒等老臣們反對,慕容嫣已拂袖起身,墨黑鳳袍的拖尾在玉階上鋪展如云:“準奏。”
退朝后,慕容嫣與林臻并肩而行,墨黑拖尾在身后迤邐。行至無人處,她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喇叭袖如鳳翼輕覆在他腕間。
“夫君昨夜又宿在工部了?”她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