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為她整理略微歪斜的鳳冠,指尖拂過她鬢角:“'軒轅號'最后調試,不得不盯著。倒是嫣兒,今日朝會上似乎心事重重。”
慕容嫣眸光微暗,喇叭袖中的手輕輕握緊:“兩位皇叔今日又稱病不朝,這已是本月第三次了。”
林臻眉頭微蹙:“自鐵路規劃經過他們封地,二位皇叔便一直稱病。昨日靖王府還遞了折子,說鐵路驚擾祖陵風水。”
“何止。”慕容嫣冷笑,墨黑鳳袍上的金鳳仿佛也振翅欲怒,“雍王府前日呈報,說蒸汽機轟鳴震裂王府祖祠梁柱,要求朝廷賠償白銀十萬兩。”
說話間已至御書房。慕容屏退左右,寬大的喇叭袖輕輕一揮,閉目養神的鳳凰圖案在燭光下若隱若現。
林臻為她斟上一杯參茶:“兩位皇叔這是借題發揮。鐵路線路你我都親自勘察過,距兩府祖陵皆在十里開外。”
慕容嫣接過茶盞,墨紗喇叭袖滑落,露出皓腕上的一對金絲嵌翡翠鳳凰鐲:“朕自然知道。只是...”她欲又止,鳳眸中閃過一絲憂慮。
林臻握住她的手:“只是什么?”
“昨日暗衛來報,兩位皇叔雖稱病不朝,府中卻夜夜笙歌。”慕容嫣聲音漸冷,“更可疑的是,靖王府近日以修繕祖陵為名,從西山采石場運走了大量石料。”
“石料?”林臻敏銳地抬頭,“西山石料質地特殊,最適合...”
“建造防御工事。”慕容嫣接口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上的鳳紋。
二人正說著,女官匆匆入內:“陛下,靖王府送來密折。”
慕容展開一看,竟是靖王親筆所書,辭懇切地請求主持祭天大典:“臣雖病體未愈,然念及祭天事關國運,愿勉力為之。”
林臻看過奏折,眉頭緊鎖:“祭天大典歷來由陛下親自主持,靖王此舉何意?”
慕容嫣冷笑,墨黑鳳袍上的金鳳仿佛也目露寒光:“祭天大典需動用禁軍三千,儀仗萬人。若由他主持...”她忽然起身,喇叭袖如鳳翼般展開,“傳朕旨意,準靖王所請。”
“嫣兒!”林臻急道,“這太冒險了。”
慕容嫣轉身,墨黑拖尾掃過地面:“朕正要看看,他們究竟要唱哪出戲。”她唇角微揚,“況且,夫君不是新研制了那些'小玩意'嗎?”
林臻頓時了然:“你是說...電報機和那個...”
“沒錯。”慕容嫣眸光閃動,“就讓這場祭天大典,變成檢驗新裝備的試煉場吧。”
傍晚時分,慕容嫣換上一襲墨黑常服,喇叭袖略窄,但仍繡著暗金鳳紋。她與林臻并肩立于宮墻上,望著遠處漸漸亮起的萬家燈火。
“還記得三年前嗎?”林臻忽然開口,“你剛登基時,兩位皇叔也是這般稱病不朝。”
慕容嫣輕笑,喇叭袖在晚風中輕揚:“那時他們以為女子可欺,想在朝堂上給朕難堪。可惜...”她語氣轉冷,“他們低估了這只鳳凰。”
林臻攬住她的肩:“如今你推行新政,觸動他們利益,他們怕是坐不住了。”
慕容嫣靠在他肩上,墨黑常服上的暗鳳在暮色中若隱若現:“夫君,若有一日...朕不得不與皇叔兵戎相見...”
“那我便與你并肩而戰。”林臻語氣堅定,“無論現代還是古代,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夜色漸深,二人相攜而下。慕容嫣的墨黑拖尾在石階上緩緩滑過,如鳳凰歸巢。
而在遙遠的雍王府內,燭火通明。慕容弘與慕容璋對坐弈棋,棋盤上黑白子殺得難解難分。
“祭天大典之事,陛下竟然準了。”慕容弘落下一子,唇角帶笑。
慕容璋輕笑:“她當然會準。這小丫頭最喜歡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他忽然壓低聲音,“東西都準備好了?”
慕容弘點頭,眼中閃過厲色:“西山石料已運抵指定地點,死士也都就位。只等祭天大典那日...”
窗外忽然掠過一道黑影,如鳳翔九天,轉瞬消失在夜色中。
宮墻上,一名黑衣侍衛跪在慕容嫣面前:“陛下,雍王府確有異動。”
慕容嫣揮手令其退下,轉身時墨黑喇叭袖在月下如鳳翼舒展。
“風暴要來了。”她輕聲道,眸中卻燃著灼灼光芒,“正好讓朕看看,這些年養的鳳凰,能不能撕碎這些魑魅魍魎。”
夜風吹起她寬大的喇叭袖,暗金鳳紋在月光下流轉,如真正的鳳凰在夜色中展翅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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