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
周悍打斷了他,從懷中掏出江澈那塊玄鐵令牌,高高舉起。
“奉總督令!臨陣喧嘩,動搖軍心者,斬!不遵號令,擅自行動者,斬!”
常威的獨眼猛然瞪大,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周悍。
就為了一桶水?
就要斬他這個正四品的裨將?
“周悍!你敢!”
他厲聲咆哮,“我乃漢王殿下親兵裨將!你……”
他的話沒能說完。
兩名執法兵如同擒拿野獸的獵人,左右架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死死按跪在地。
“拖下去!”周悍面無表情。
“不!我不服!我要見漢王殿下!殿下——”
常威瘋狂掙扎,嘶吼聲在營地上空回蕩。
跟他一起帶頭鬧事的那幾個親兵。
此刻早已嚇得面如土色,癱軟在地,褲襠里傳來一陣騷臭。
周悍一揮手。
噗!噗!噗!
幾顆人頭沖天而起,滾落在塵土里。
鮮血噴涌而出,將剛剛扎下的營帳一角染得猩紅。
這血腥的一幕,讓所有圍觀的士兵都感到了窒息。
朱高煦在自己的營帳前目睹了這一切。
當他看到常威被拖出來時,他就想沖出去。
常威跟了他十年,是他的心腹。
可他終究沒有動。
因為他看到江澈不知何時已經走出了帥帳,正靜靜站在不遠處。
朱高煦明白,只要他敢有任何異動。
下一個被拖出去斬首的,可能就是他自己。
江澈這是在殺雞儆猴。
朱高煦緩緩松開拳頭,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隨著常威等人的死亡,營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還有誰對水源不滿嗎?”
無人應答。
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
“很好。”
江澈的語氣毫無變化,仿佛剛才只是處理了幾只不聽話的牲畜。
“全軍聽令!防務調整!”
他指向北方。
“特戰軍斥候傳回最新情報,前方三十里,發現羅剎騎兵游哨,規模約三千人。他們的大營,應該就在五十里外!”
此一出,全軍嘩然。
“傳我將令!”
“各部立即重整防務,外圍增設三道暗哨,騎兵營人枕戈,馬備鞍!所有火炮裝填實彈,準備一級射擊!”
“明日清晨,卯時三刻,全軍突襲!我要在太陽升起之前,踏平羅剎人的營地!”
命令一條條下達,精準而迅速。
剛剛還因血腥鎮壓而壓抑的軍隊,瞬間變成了一臺高速運轉的戰爭機器。
士兵們不再有心思去想別的,腦子里只剩下即將到來的戰斗。
朱高煦站在原地,看著江澈從容不迫地指揮著全軍。
他忽然覺得,自己以前引以為傲的所謂治軍之能。
在這個年輕人面前,簡直是個笑話。
“江澈!我有點話要跟你說!”
江澈轉身面對著朱高煦,仿佛剛剛下令斬殺一個正四品裨將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