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領路的青衣少年,眉梢一挑,一臉難以置信!他打小便拜入內院,享受羅和軒最優質的資源,更因為聰明伶俐,得以成為家主的捧印童子。
平日也是苦修不綴,如今才破境筑基二境不久,怎么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外院弟子,竟然也破境筑基二境。
這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承蒙家主眷顧,弟子自組織人手傳下八步篆盤法至今,合計篆刻盤坯一千余枚,賺取工錢十萬余銖,弟子因此分潤兩萬余銖利潤。”
常清一五一十道。
他購買材料,上繳盤坯,量材堂皆有記錄,根本瞞不住人。
既然如此,不如坦相告,示之以誠。
當然,看似質樸之,也暗藏爭辯,這筆錢乃他傳下八步篆盤法所賺,不僅來得干干凈凈,還讓眾學徒都賺到了錢,更讓羅和軒盤坯生產效率上了一個臺階。
不敢說居功甚偉,也能大大方方稱一句坦坦蕩蕩。
“兩萬銖利潤?家主,沒想到此子如此陰險,這分明是在中飽私囊,私吞羅和軒錢財啊!”
公冶靖驚呼道,一臉憤怒指責。
不想,不等常清開口,霍塵寰便訓斥道:
“行了,你有能耐,賺他十倍百倍利潤,又如何?要我說,這兩萬銖還是少了!羅和軒這個月,因為常清工坊所出的盤坯,多賺了百萬余銖,常清功不可沒。”
眾人聞無不驚訝,滿臉憂慮之色的尹彥,眼睛登時亮了起來。
趙晉看向常清目光更顯幾分幽深。
“常清,你可覺得賺少了?”霍塵寰又看向常清。
常清聞心中暗罵,這簡直就是一個坑!
回答嫌少,那是貪心不足。
回答嫌多,隱而不繳,罪加一等。
思緒百轉間,只能打太極道:“弟子所得,乃工坊學徒齊心協力之功,弟子愿為羅和軒傾盡全力!”
霍塵寰笑了:
“是嗎?既然如此,你為何面見司南軒內院掌事林再榮?!”
話落,常清如臨深淵,骨凜毛寒。
猛然意識到,他遭到算計了。
餛飩攤前的談話,自始至終都是一場陰謀。
從他坐下的那一刻起,就入了死局,也許最后一刻,答應跳槽司南軒是他唯一活路。
難怪霍塵寰要問賺錢之事,這分明是欲奪先予,表明態度。
“常清,可有此事?”
公冶靖跳出來厲聲質問,不等常清回答,便痛心疾首道:
“工坊學徒說在遺珍巷尾餛飩攤處,看到你與林再榮相談甚歡時,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卻不得不信了。難怪司南軒最近也冒出八步篆盤法,甚至連工具都一般無二,原來是你所泄露,賣了不少錢吧,難怪能夠這么快破境筑基二境。”
‘老子的八步篆刻法,就是賣給司南軒,又與爾等何干?’
常清下意識就要怒噴,但卻強行忍了下來。
這不是前世,不容辯經,從他加入羅和軒開始,他就是羅和軒的人,就得遵守羅和軒的規矩。
而羅和軒的規矩就是霍塵寰。
思緒如電中,常清微調身體數據,微笑看向公冶靖:“公冶靖先生對司南軒如此了解,莫非親眼見過?”
公冶靖冷笑道:“好教你知道,靖私交甚廣,不乏為司南軒供貨的羅經師,自然知道司南軒情況。”
常清看向霍塵寰,下意識就要辯解道:‘我若勾結司南軒,就不會公開見面!’
然而話未出口,霍塵寰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令他心中一寒。
——霍塵寰怕是已然盯上了后院工坊,眼前這一切不過是個發難借口。
難怪十余年時間,便將羅和軒發展成為數一數二的大商號,果然是商人逐利!
可他該怎么辦?
剛剛突破的筑基二境修為,在這一刻,仿佛成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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