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宜睡著后總感覺一直在掙扎,掙扎著想醒來,因為沈聿橋還沒走,生怕他做什么變態的事,但怎么也清醒不過來,像夢魘一樣,能聽見沈聿橋說話,但眼皮閉得嚴嚴實實。
依稀記得沈聿橋問過她,如果當初沒讓她去靠近沈硯舟,他是不是還有機會?
如果她選擇了他,他們出國離開這里,是不是也能夠過得平凡而優渥。
許輕宜還跟著想,如果她沒碰到沈硯舟,如果她沒有愛上沈硯舟,這輩子要么不結婚,要么跟誰其實都一樣。
后者沒有轟轟烈烈,追求的就是平凡溫馨,這樣的話,或許沈聿橋這種人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這人雖然陰,但是對于他在意的人又好像特別好。
至少把她關起來這么久,沒有對她做出任何形式的傷害,反而吃的、用的都很高檔,基本都是進口的。
外面的人到現在沒發現她在哪,估計就是因為沈聿橋根本不從周圍的商超購物。
他絮絮叨叨了很多,最后她終于聽不到了,睡得很沉。
。
沈氏集團,早上七點整,各個董事的車在車庫碼得整整齊齊,會議室也幾乎坐滿了。
雖然今天繼承人選定這事很唐突,但還是沒人敢缺席,畢竟二少沈硯舟不按常理出牌,萬一錯過重要場面,下場不會很好。
沈聿橋反而成了來得最晚的。
他到的時候連沈硯舟都到了。
沈硯舟抬眼剛好和沈聿橋視線對上,沈聿橋問了他一句:“找到她了么?”
沈硯舟笑了一下,“你早這么坦白不就好了。”
早說是他把許輕宜藏起來的,他也不用費這些勁兒。
沈硯舟拉開椅子出了會議室。
沈聿橋也出去了。
很墨跡。
沈硯舟直接去了沈家山的那個會議室,進門還給沈聿橋遞了一支煙。
沈聿橋:“不抽。”
沈硯舟目光深深的看了他一會兒,他之前和許輕宜在一塊兒的時候也幾乎不抽煙。
“說吧,想干什么?”沈硯舟也把煙放了回去,“前提是她好好的。”
沈聿橋站在窗戶邊,“她失蹤這么久,你怎么不找她。”
沈硯舟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想說什么。
“不用懷疑我愛不愛她,不愛她就不會跟她分手。”
沈聿橋也聽懂他的話了,不找她是因為不擔心她出事,“就這么信任我,不擔心我傷害她?”
沈硯舟之所以不擔心沈聿橋會傷害她,是因為當初寧愿逼她分手來讓他難受,都沒有拿她的命來威脅他。
他淡淡道:“你把她綁了藏起來,無非就是想逼我造反,我把公司折騰得越糟糕你好像越高興,爸出事那天,你臉上凝重,眼睛里的笑都快藏不住了,怎么,你叛逆期延遲二十年?”
沈硯舟猜著沈聿橋就是想拿他當槍使,他正好就順水推舟,她不在身邊反而容易施展,攪亂公司這事反正于他無害。
但是現在,沈硯舟不明白他怎么又開始反常了,總不能現在才想起來拿許輕宜威脅他?
“我把她藏起來確實是想逼你,今天的機會就很好。”
沈聿橋看著他,“你退出今天的競選,繼續當你的風流浪蕩子。”
就這么簡單?
沈硯舟勾了勾唇,“公司本來你就能接手,費了這么大的勁兒把爸弄進去,還引得我也回了公司跟你爭,不像你的風格。”
沈聿橋輕輕笑了一下,“我有時候真的挺想跟你換一換,你來撐這個家,你來受他那些所謂的父愛,連夢里都在思考要怎么讓他高興,而不是成天板著臉跟你挑刺,結果那個夢就成了魘,一天又一天的纏著你。”
人跟人的情緒會傳染,沈硯舟當然知道。
許輕宜哪天要是不太高興,他一眼就能看出來,能感覺到,然后跟著抑郁。
沈家上上下下一共就他們兩個大老爺們,進進出出只有他們倆,沈家山一旦黑著臉不高興,估計沈聿橋也就抑郁了。
這樣日復一日的精神內耗,確實會讓人變瘋。
“你不喜歡你直接搬出去不見他不就好了?”沈硯舟隨口道。
沈聿橋自嘲的扯了扯唇,“我但凡有你的灑脫,也這不至于這么憋屈。”
那倒是,所以沈硯舟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今天怎么突然跟他談心來了。
“另一個條件呢?”他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