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時,曬場上已支起十口熬皂大鍋。
周望舒將新采的硫磺粉倒入沸騰的皂液,琥珀色的液體在攪拌中漸漸凝成鵝黃皂塊,安少禹輕搖折扇走近,月白錦袍上的云紋在蒸氣中浮動如活物。
“周娘子,這硫磺皂,據說能解嶺南將士的瘴氣之苦。”他指尖拂過皂體上的七葉蓮烙印,袖中滑落的和田玉牌卻露出半截太師府印記,“安某愿以市價三倍收購,只是這配方”
“配方要用等價的商路來換。”周望舒突然將滾燙的皂液潑向地面,呲啦聲響中騰起的白煙驚得安少禹連退三步,“聽說安公子有十八條走南闖北的商船?”
曬場一時寂靜,只聽得見熬皂大鍋中的咕嘟聲。
沈青墨帶著滿身礦粉匆匆趕來,他附在周望舒耳邊低語。
安少禹的瞳孔突然收縮——青年村漢衣領處沾著的靛藍色粉末,正是太師府暗衛特制的追蹤螢粉。
子時的梆子聲驚起夜鴉。
周望舒獨自蹲在礦洞深處的岔路口,火把將她的影子投在刻滿古怪符號的巖壁上,她蘸取泉水浸潤了一個符號,那符號漸漸顯現出小形蓮花圖樣竟是沈母玉佩上的徽記的縮小版。
暗河在腳邊潺潺流過,帶著硫磺味的霧氣中,忽然傳來鐵器碰撞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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